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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西厂与东厂的明争暗斗10（第1页）

西厂，一个才成立不久的特务组织，汪直为掌印太监，统领西厂。汪直是皇上身边宠信的大太监。此人生性多疑、诡计多端。上任不久即从锦衣卫挑选了大量人马，并花重金从江湖上收买高手为自己效命。为了表现，大肆排除异己，甚至编造一些莫须有的罪名，上报给皇上。皇上偏听则信，一时间朝廷上下风声鹤唳，人人自危。没过多久，其风头已盖过东厂和锦衣卫。然而他却未曾想到，一场围绕东厂与西厂权力之争的暗斗已悄然展开。

一日午后，汪直在府内凉亭中逗鸟。正兴致间，那鸟忽然在笼内上下飞窜、不停啼叫。汪直倒未在意，坐下来正准备喝茶，这时一名太监送来了各式点心。汪直忽然瞥见那名太监神色紧张、头冒冷汗。遂又放下茶杯，从怀中取出一枚银针，放进茶杯，片刻后取出一看，那银针已变发黑。遂对贴身太监大叫道：“大胆！快将此人拿下！“谁知旁边那贴身太监见事已败露，遂从袖中取出一把短剑，径直朝汪直刺来。汪直吓得端起茶杯朝那太监扔了过去，那太监侧身躲过，又持剑朝汪直刺来。汪直吓得脸色刷白，只好绕着石桌打转。

这时只见从假山后面飞出一人，抬手扔出一只飞镖，正中那太监臂膀。那太监顿时丢了短剑，转身就逃，却被那人迅速赶上，一脚踹倒在地、动弹不得。

那人向汪直施礼道：“救主来迟！请大人赎罪！”但见那人，五官端正、身材匀称，年龄约摸在二十七八上下，一身短打。汪直擦擦头上的冷汗，对着地上的那太监道：“快说！你是受何人指使，说出来免受皮肉之苦。”那太监哼了一声，咬舌自尽。

汪直坐了下来，半天才缓过神来，遂叫那人将那具尸体处理干净，又叫人搜寻前面送茶点的那名太监。不一会下人来报，说那名小太监已逃出宫去，不知所踪。

汪直站起来又走向鸟笼旁，道：“有时候鸟真的比人聪明呢！我还没出手，你就等不急了啊！“遂叫来自己的心腹李钧尧，此人阴险狡诈、心狠手辣，颇受汪直青睐。

汪直把刚才那一幕告诉了李钧尧。然后问道:“你觉得会是谁？“李钧尧道：“定是东厂杨啸杨大人所为。”汪直道：“我也想到是他。锦衣卫韩殷此人胸无大志，沉迷于财色、断无可能向我下手。”沉思片刻后，汪直心生一计。遂叫来一名心腹，在其耳边耳语片刻，那太监一直频频点头道：”是、是、小的这就去办！”

第二天黄昏，汪直宫里一太监领着一人来见汪直，汪直遂叫那人来见。那人见到汪直跪拜到：小人于昌正见过汪大人！”汪直道：“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汪直扶起于昌正，然后让下人退下。

于昌正道：“不知汪大人深夜叫我至此有何吩咐？“汪直道：“鄙人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是否愿意？”于昌正道：“大人但说无妨!”汪直道：“我想让你帮我杀了杨啸。“于昌正一惊道:“你说的可是东厂的杨啸杨大人？“汪直道:“正是。”于昌正一听半晌无语。

汪直见状道：“难道于将军不愿为之？”于昌正道：“不、不！只是在下觉得，要杀杨啸绝非易事。杨啸手下高手如云，而且杨啸自己武功也不弱，仅凭我一人之力，可能无法杀的了那杨啸，汪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罢就要请辞，汪直一听，脸色骤变道：“难道于将军想一走了之吗？”于昌正道：“小人不敢、不敢！“汪直道：“我选中你，让你去杀杨啸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在锦衣卫已有两年之久，武功高强，但却不被韩殷重用，只能怪韩殷此人有眼无珠、不识泰山，你若办成此事，我给你黄金一千两，并把你调到我的麾下做百户，连升三级，你看如何啊？“说完就叫手下取来了黄金五百两，放在了于昌正面前，见于昌正仍不答话。汪直道：“我知道你是个大孝子，昨日我已派人去探望了你老母，帮她老人家重新修缮了宅子，如果还有什么请求，不妨直说！你母亲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平时你一定要好好尽孝哦！”说罢用手拍了拍于昌正的肩膀。

于昌正见事已至此，咬咬牙道:“一切听从大人安排!”汪直道:“好！具体哪天动手，到时我会让手下通知你。”随后于昌正告退。

不一会，从屏风后走出一人，此人正是李钧尧。李钧尧道：“大人把如此机密之事托付给此人，此人可靠吗？不怕此人反悔泄密吗？”汪直道：“你多虑了！此人耿直重义，还是个大孝子，既然收了我的黄金，就一定不会负我。”随后又对李钧尧道：“你去把东瀛使臣信田合一给我请到宫里来，我想让他帮我杀了杨啸那老东西。”

李钧尧道：”东瀛人会帮这个忙吗？”汪直道：”当然会！东瀛人也是人！岂有见财不心动的道理？”李钧尧道：”好的大人，小的现在就去办！”

约莫一刻钟功夫，东瀛使臣信田合一来到了汪直宫里。见过汪直，用一口蹩脚的中文道：”不知大人深夜叫我来有何事啊？”汪直道：“我想请你帮我杀个人！”信田合一问:“杀谁？”汪直道：”东厂掌印太监杨啸。”信田合一道：”杨啸是你们大明的重臣，杀了他，会不会引起你们大明和我们东瀛的纠纷呢？”汪直道：”吾皇向来胆小怕事，绝不会为了一个太监与你们东瀛开战。再说杨啸大权独揽，骄横跋扈，甚至把皇上都不放在眼里，皇上也早已经对其恨之入骨了。”信田合一道：”难道汪大人手下再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了吗？”汪直道：“我这边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所以才想到了你。”

信田合一听完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咱们谈谈条件吧！”汪直道：”老兄果然爽快！事成之前我给你黄金五百两，事成之后我再给你黄金五百两，你看如何？”信田合一还在犹豫，汪直对信田合一道：”请随我来！我先请你看样东西！”说罢领着信田合一来到偏厅，走到一个书柜旁；转动一个花瓶，只见那书柜缓缓旋转，不一会就看到一扇铁门，上面挂着一把锁。汪直径直上前打开门锁，带着信田合一来到了密室，随着灯火点亮，只见密室中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古玩字画。

信田合一看了心花怒放，目不暇接。汪直道：”我早就听闻信田大人喜欢我大明的古玩字画，今天大人有喜欢的尽管拿去，随后我叫人给你送到驿馆。“信田合一听大喜道：”多谢汪大人的好意，那我就笑纳了！“说罢两人对视哈哈一笑。

又过了数日，一日入夜，于昌正准备入寝。忽然只听“咚”的一声响，一把飞刀插入房柱之上，飞刀上还绑着一个纸笺。于昌正取下纸笺，只见上面写着：”明日辰时，青峰岭。”于昌正顿时明白，遂烧了那纸笺。第二日辰时，杨啸果然带着一众手下朝法华寺赶去，原来这杨啸也是善男信女一个，每月十五都要去法华寺上香。汪直不愧是特务出身，早早就在杨啸身边安排了内应，对杨啸的性情、喜好、起居都摸得一清二楚。杨啸一众人走到青峰岭，只见两边树林飞鸟纷纷，一行人顿时警觉起来，其中两人迅速站在了杨啸的马车前方，这两人正是杨啸重金请来的江湖高手无影刀董旷和鬼手杨柏。

两人环顾四周，见并无异状，遂又让一众人马继续前行。还没走多远，只听一阵“嗖嗖嗖”声响，两边山林中飞箭如蝗，密密匝匝朝众人袭来，众人躲避不及，几乎死伤大半；连杨啸与鬼手杨柏也未幸免均被飞镖打伤。紧接着十余个手持东瀛刀的蒙面黑衣人朝杨啸一众人杀来，不一会功夫就把众人杀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鬼手杨柏和无影刀董旷继续与那帮东瀛忍者厮杀。

两人被十余名名忍者围的水泄不通，为首的两名忍者却并未下场，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观战。那边杨啸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趁着空档掉转车头，一路向宫里狂奔。两名忍者头目看着杨啸逃走，也不追赶。

这边那群忍者哇哇叫着，挥刀就朝董旷和杨柏两人杀了过去。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刀剑碰撞声，但见剑锋相接之处，光芒四溅、剑势交织。仿佛天地都被划破。这些东瀛忍者各个身手矫健、剑技超群，出剑速度之快，犹如疾风骤雨；让人几乎无法捕捉。一道道剑光如同流星般划过却又连绵不断，让人防不胜防。

两人哪见过这种阵势，且战且退。大概一刻钟功夫，杨柏因受伤体力不济，被一刀砍中左肩，杨柏还未缓过神来，身体已被数剑刺穿，杨柏惨叫一声，饮恨而亡。

那边无影刀董旷见状已无心再战，赶忙使出无影刀法绝学“孔雀刀法”，只见那刀在他的手中飞旋翻滚、翩翩起舞；身体仿佛与刀融为一体。刀锋划过，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绚丽的轨迹；宛如孔雀开屏，炫目而华丽。随着刀舞动的越来越快，轨迹也越来越复杂，连一旁观战的那两名忍者头领也频频点头称赞。

双方又战片刻，董旷瞅准时机，一个神龙摆尾砍翻两名忍者，飞身跳出圈外，准备往岭上奔去。这时一名旁观的忍者纵身一跃，就像离弦的箭般，快速向董旷追了过去，并从空中发出两只飞镖射向董旷。董旷急忙躲避，刚躲过那两只飞镖，那名忍者的刀已向董旷头部砍来。董旷急忙招架，只听“当啷”一声，董旷的刀已被那名忍者砍断，同时一道血光一闪，董旷的面门也被那名忍者砍中，当即血肉模糊，倒地毙命。随后那两名忍者头领又检查了地上的死尸，见无活口，便收队离去。

这边杨啸驾车一路狂奔，还没穿过清风岭，就听岭上一声箭响，那马被一箭射中，一声嘶叫，倒地而亡。杨啸也被重重地摔在地上。杨啸赶紧爬起，跌跌撞撞地向京城方向跑去。这时只见一蒙面男子迅速从岭上跃下，此人正是于昌正。于昌正一路追赶，没过片刻就追上了杨啸。这杨啸一路颠簸惊吓，哪里是于昌正的对手，只有边战边退，一不小心脚下一空摔倒在地。于昌正见状立刻举剑朝杨啸刺去，杨啸侧身一滚，躲过那一剑，于昌正举剑又刺，只听“噗”的一声，于昌正忽觉后心一阵刺痛，片刻后倒地身亡。

杨啸吓出一声冷汗，从地上爬起，只见远处站着一名蒙面男子，那人一言不发，扭头就走。杨啸大喊道：”壮士请留步！壮士可否留下姓名，我杨啸一定会报答救命之恩。”那人也不答话，径直远去。

杨啸回过神来，拼命往京城方向跑去。大约一个多时辰，杨啸终于回到了宫里，休息片刻，遂叫手下彻查此事。说罢杨啸在房里踱步思索，正思索间，下人来报：“西厂汪大人前来求见！”杨啸道：“快请！”杨啸自语道：”来的真快啊！来的正好！”汪直见过杨啸道：”鄙人也是刚刚获悉杨大人遇刺一事，遂特来探望。”说罢从袖中掏出一个匣子道：”这是高丽使臣敬献的人参，请杨大人收下。”杨啸道：”那就多谢汪大人喽！”汪直道:“客气、客气!“杨啸又道：”依大人来看，你觉得这事是谁所为呢？”汪直道：”鄙人才任西厂掌印一职三月，对宫中之事知之甚少，实不敢妄言。”杨啸听罢便不再追问。两人又寒暄了一阵后，汪直起身告辞。

送走汪直，杨啸遂叫来心腹常绍德。这常绍德年近五旬，两鬓斑白，稍有驼背，老奸巨猾。杨啸把遇刺之事一一告诉了常绍德，并对常绍德道：”你看此事是谁所为呢？”常绍德思索片刻道：“西厂汪直、锦衣卫韩殷、皇上都有可能。“遂又问道：“大人刚才和汪直交谈之间，有没有发现汪直有何异常呢？“杨啸道:“这厮神色未透露出半点异常，话语也无丝毫破绽，倒是让我觉得此事更蹊跷了。”

正说话间:“皇上驾到！”只听一声吆喝后，一大群太监、锦衣卫簇拥着皇上明宪宗，来到了杨啸的敬事房。杨啸赶紧叫常绍德回避，自己赶紧出去迎驾。见皇上杨啸立刻叩拜道:“奴才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明宪宗到：”公公快快请起！”杨啸平身。明宪宗随后落座，对杨啸一阵嘘寒问暖，让杨啸受宠若惊。明宪宗道:“请公公放心！朕一定会彻查此事，并严办幕后凶手。”杨啸回道：”多谢皇上！”片刻后，皇上一班人马道别了杨啸回宫。

杨啸回到房中，叫出了常绍德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常绍德道:“刚才我在后面听皇上与大人话语间也无异常，这事越来越复杂了。”杨啸道：”我有一事不明，为什么刺客都是东瀛忍者呢？而且东瀛忍者完全可以杀了我，可是他们却放了我，只杀了我的左膀右臂；后面那个蒙面男子才是真想杀我的人，难道他们不是一伙的？如果这帮人不是一伙的那这事就更复杂了。”话还未说完，忽然下人来报，说把个黑衣蒙面人的尸体拉回来了。杨啸听后精神一振，遂叫来手下辨认，手下竟无人认得此人。常绍德见状来到杨晓身边不知附耳说了什么，杨啸频频点头，遂叫手下赶紧去办。不到一个时辰，就有六七个太监来到杨啸的敬事房，原来这几个太监都是杨啸安插在锦衣卫韩殷和汪直身边的眼线。

杨啸带众人一一见过那具尸体，众人纷纷摇头表示并不认得此人，杨啸无奈只好叫众人先行告退。忽然一个叫高文才的太监折返了回来，对杨啸道:“大人！我想起来了，此人乃是锦衣卫韩殷手下，武功高强、任小旗一职；也是才上任不久。小人与此人有一面之缘。”杨啸一听大喜，遂叫人赏过高文才。

众人走后，杨啸道：”我与韩殷多年来确实不合，但一直井水不犯河水。而且我相信韩殷此人也不会有如此野心和手段。”常绍德道：”那皇上呢？”杨啸道:”皇上对我早有戒心，想杀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下手呢？”那么，想杀我的人只有他了。”“汪直？难道会是他？”常绍德道。杨啸道：“很可能是他！上次我派人毒杀他未果，所以他这次派人杀我是想报复，但为什么又要放过我呢？”常绍德道：“大人我明白了，汪直是想借刀杀人，然后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他知道您和韩殷不合，想借您的手铲除韩殷，让你和锦衣卫自相残杀，等你们两败俱伤时，他再出手，然后一家独大。”杨啸听了频频点头道:“想不到汪直竟然如此狡诈！怪不得他留我一命，原来是觉得我还可以为他所用啊！”随即问常绍德道：”那现在我该怎么办才好啊？”常绍德道：”汪直此人做事谨小慎微，我们现在还是等待时机，从长计议吧！“杨啸点了点头道：”那好吧！”随即又亲笔修书一封，派人交给师傅于锦晟。

那边皇上回到宫里，问谋士张熙天道：”你觉得刺杀杨啸一事幕后主谋是谁啊？”张熙天道：”定是那汪直所为！”皇上问道：“何以见得啊？”张熙天道：”那汪直喜欢表现，想压杨啸一头，觉得杨啸碍眼呗！”皇上点头道：”哼！我还觉得他俩都碍眼呢！就让这两条狗互相咬吧！”说罢皇上和张熙天两人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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