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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曲
2086年,5月26日,天气:晴
下潜者空宁环顾四周,一切就绪。他拨开启动按钮的红色保护盖,逐一拨动机械开关。
嗒!断开三色联接电缆,一切光线瞬间消失。
嗒!断开五音联接电缆、一切声音瞬间消失。
空宁已经熟悉了这样的无光无音的境况,之前的严格练习,让他熟练地继续着程序。他接着断开环境探测器、断开体感探测器。断开这些联接之后,只剩下意识体电缆还联接着,潜艇逐渐进入漂浮的虚空状态。
突然潜艇剧烈的震动。嘟~嘟~警报,响起,基地上的工作人员挥手示意停下。与此同时,几条断开的电缆,像是爪子一样重新向着潜艇延伸过。
关键时刻,空宁果断按下最后一个解除联接的按钮——断开基地意识控制系统。断开基地意识联接,并不顺利,长期的联接让接口处的金属,在电流的催化下相互渗透。外围的附着物把连接处包裹起来。断开的过程就像是一次撕裂,操作台显示屏的警报拼命闪烁。
空宁知道他只管按下确认分离,每一次机会都当中最后一次。他同时启动了推进器导引潜艇向着深处出发。在推进器强大的推力下,潜艇和基地脱落,意识电缆撕裂,就像剪断的脐带。
潜艇收回联接缆,存储舱顺利闭合。潜艇开始下潜。上一刻还喧嚣,这一刻就遁入另一个时空。基地的灯火映射在不远处的水面上,隐约可见六条联接缆依旧摇曳着。潜艇径直往深处沉去,基地呼吸般声音越来越远。空宁确信基地的工作人员回照顾好基地,而他和必须往海底深处探索,去寻找根源,见识答案。
长期以来人们,遭受各种危机。能源危机、信息爆炸、火灾频繁、地震雷雨频繁、人们带着恐慌、绝望的情绪,做着日复一日的事,忙的时候想停下来,闲的时候有无所事事。为了寻求答案,人们费劲了心思,却没有结果。基地之间的冲突也常常发生,宣传战等等把本来焦躁不安的人们,搞得精疲力竭。
各种精神娱乐随之而来。破解这些问题的答案在哪儿呢?一部分人,开始思考深深地海底有什么?
哪里有答案吗?或者哪儿是这一切的根源。空宁在基地副主任的支持下,带来团队筹备了深海探索行动。空宁自从放下了其他的事业,精心准备下这次行动。
令人奇怪的是基地似乎因为脱离了潜艇,能耗反而降到了最低,许多系统自动降低了运转速度,基地上的人们似乎进入了静音模式,安静又有序地工作着或者休息着。空宁本来要发布一条安全信息到基地,还是撤回。
他觉知这种信息只会带动一次无价值的唤醒。或者被隐藏者拦截,给探索之路带来未知风险。关于隐藏者,大家知之甚少,但关于他们的传闻却人人皆知。人们甚至见了庙宇供奉他们,既是在可以科技文明极度昌盛的时代。人们塑造了许多吓人的形象,用于警示大众。孩子们也常常听着这些故事,隐藏者让大家既忌讳又重视。
潜艇继续下潜。首先进入生物层,这里有七种不同颜色的鱼。它们游动着,像是落入水中的彩虹。空宁警惕地注视这些鱼群,这些鱼群有着惊人的掠食和消化能力。从基地掉落的物品都会被它们啃食,它们身上的强磁力,足够把任何生物触晕,然后它们会按照不同颜色的序列,围绕着你旋转,然后夺走你的所有求生念头,接着它们会快速把你推向水面。你内部的气体会快速膨胀,然后炸裂,炸成一顿鱼食。
突然水中彩虹幻作一条长蛇向潜艇游来。空宁赶紧按下防护盾,镜面的防护盾把潜艇包裹起来。映出彩虹鱼自己,一时间长蛇失去了目标。防护盾内的潜艇的屏幕闪烁、吱吱响着,长蛇发出的磁力波,一道道掠过潜艇。空宁加大推进器的马力,溜出长蛇视线,逼近深夜区。一过了深夜区,彩虹鱼群就警惕地游走了,恢复到那种美丽、悠闲,人畜无害的样子。让人忘记,它们是以什么为食物。
进入深夜区,潜艇周围开始出现一些残骸,有碎掉的镜子但镜子里还有之前的影像的晃动,有废弃的礼盒,生锈的山地自行车、打着x的成绩单、长着木耳的柳树木桩、卡式三用机、发霉的海报、退色的照片墙、老房子的对联……潜艇继续下潜有些残骸还划潜艇表面。
潜艇缓动了一下,却没有划痕。这得益于潜艇的弹性软壳。前面的残骸层太厚,层层叠叠已经认不得本来的样子,它们堆积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墙。环顾四周,才发现它们围成了一个巨大的球形,像是大气层一样以遥远的基地为核心向外延展。已经下沉了这么长的时间,基地已经只剩下一个点,可见这是多么巨大的墙体。
潜艇的机械臂,在空宁的指令下,开始拾取墙体检测成分。“记忆49%、信念18%、身份7%,……”显示屏幕呈现着数据。空宁并不想也不能用脑思考,每次计算都会远程唤醒基地,基地有可能启动打捞式救援,巨大的定向磁力波将会把潜艇拉回。思考波也可以吸引深海的未知生物。
空宁留意到墙体并非精密相连,而是靠得很近悬浮着。他把推进器前移20%推力,推进器的两个喷射口,顺着潜艇滑动到前方,锁定,接着后端推进器也缓缓加大的推力,以便让潜艇保留原地。
随着推进器的工作周围的墙体开始变形,随着墙体的瓦解,周围的空间似乎开始扭曲,各种光闪动然后消失,软体的潜艇也随着周围变形,像一只海浪里的水母。自身双向推力,也让潜艇承担自身的压力中间处比两端胖了不少。扭曲的空间,溶解的碎片蔓延在空间里,空宁沉入其中。
他在水池前清洗梳子,感觉很困很困,他自我保护地放低身体,以防突然倒地。一晃神,他在一辆老款越野车上,手动挡的车子,中午的阳光罩着,车在车流里。他得时刻点着油门,油门一松,车就就可能在怠速中熄火。这台车前些日子刚在软件园的大斜坡开过锅。简单的维修,勉强能用,但只能是算是撑着。和他那时的身心一样,这是的他也是强撑着。意志一放松,就会在驾驶座里睡过去或者晕过去。终于撑到家里倒头就睡。
“在梦境了!”空宁意识到自己被气化的碎片带入幻境。他晃晃脑袋,发现潜艇已经卡在墙体里,潜艇的推进器也已停止工作,潜艇像是一款异型的砖被嵌入墙里,成为墙的一部分。
空宁从舷窗向外望去,墙里居然有着很多和自己一样的潜艇,再逐一一看,编号也一样4040。接着一阵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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