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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尸体也有它的用处（第1页）
一盏昏黄的灯悬在仓库屋顶。灯光下，是头上套着黑色头套、手脚被绑在椅子上的小波。他艰难地呼吸着，贴在脸上的布一鼓一瘪。空旷的仓库里，只听见他“嘶——嘶——”的喘息声。
“给他松开吧。”陆双羽朝仓库一角的小达挥了挥手。
一阵风掠过，小达收刀入鞘。绑在小波手脚上的绳子“啪”的一声断了。
小波本能地将套在头上的头套扯了下来，大口地吞噬着仓库里浑浊的空气。除此之外，小波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的阴影，像一具行尸走肉。
“小波！”说话人正是阿飞，语气中泛着寒气。“为什么这么做？”
见小波没有反应，阿飞走了过去，抓住小波的衣领，将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问道：“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倒是说话呀！”阿飞说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钻出来的。
小波仰着头，眼神呆滞，却仍然没有任何反应，一行口水因为剧烈摇动，顺着小波的嘴角流了下来。
乔三叔不知什么时候走到阿飞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让我来吧。”
阿飞不甘地松开了手。小波如死鱼一样瘫软在地上，膝盖上的伤口还在渗血。
“阿飞，小羽，你们站远一些！”乔三叔突然厉声说道。“看他的样子，像是被‘上层函数’清洗了大脑。而且……他身上很可能安装了炸弹。”
阿飞、陆双羽等人纷纷退后。宋梦蝶却已经走到乔三叔身旁，用食指和拇指撑开小波的眼皮。她发现，小波的瞳孔已经放大到了极限，眼白里的血丝有些发紫，而眼球却一动不动。宋梦蝶将一张生命体征检测卡贴在小波胸口，用手机软件查看小波的身体数据。
“从数据来看，与其说他是被‘清洗’了大脑，不如说……”宋梦蝶转头看向阿飞。“他已经是个植物人了。”
宋梦蝶话音未落，躺在地上的小波突然开始抽搐，表情也变得狰狞。他僵直地坐起身，用一种尖厉的音调说道：“哈哈哈……你们说对了，他已经死了。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上层函数’。”
这声音让所有人听得头皮发麻。阿飞知道，这并不是小波在说话，而是某个人在通过小波的身体说话。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鬼上身’吗？阿飞心里嘀咕。
“你真的是‘上层函数’吗？”陆双羽问道。
“没错，我就是。”小波身体里的声音说道。“你们不都是在找我吗？我就在这，在这具皮囊里。”
“为什么要抹杀我们？”陆双羽的声音微微颤抖。“我们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嗯，小姑娘。”小波身体里的声音缓缓说道。“深仇大恨？啊哈哈哈……”
“你们只不过是挡在巨大车轮面前的几只蝼蚁。”那个声音继续说道。“抹杀你们，根本不需要理由。”
“啊……可以提一个建议吗？”小达从角落里捂着耳朵说道。“你能不能换一个声音说话，稍微考虑一下听众的感受啊？”
众人都是一愣，甚至连行尸走肉般的小波也一时无语。阿飞不可思议地看看小达，表情中混合着三分惊讶、三分疑惑和四分嫌弃。
“啊，我看到了，你翻了一个白眼。”小达冲小波喊道。“你们看，他刚刚翻了一个白眼！”
摊在地上的小波触电一般站了起来。他拍拍身上的尘土，坐到一个废纸箱上，继续说道：“对这个‘莫比乌斯’空间而言，我就是神、就是主、就是天道。是我维持着这个空间的和谐运行，只要有影响它稳定的因素出现，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抹杀。这是我的原则，也是这个空间的规则。懂吗？”
小波用空洞幽暗的眼神扫视众人，脑袋像是装在云台上的摄像头，匀速地转动着。
“你说的不稳定因素是我吗？”阿飞质问道。“我就是系统的‘变量’。你要干什么就冲我来吧”
“不不不……”小波摇头，“你虽然是‘变量’，却是一个必要的‘变量’。我要抹杀的……是那些衍生出的多余‘变量’。”
阿飞一头雾水，什么必要的还是多余的，有什么区别。
“系统的运行需要‘变量’来提供动力。”小波的双眼像手电筒一样照射着阿飞。“而冗余的‘变量’，只会造成系统的失衡，甚至崩坏。我必须维持这里的生态平衡。”
乔三叔感觉到，小波的皮肤开始一点点发红变亮，马上朝众人喊道：“他要自爆了！快跑！”
陆双羽、阿飞等人都是一惊，也注意到了小波此时身体上的变化。小波的身体变得通红发亮，像是人皮包裹着的灯笼，一阵阵热气向众人传来。
这时，一把螺丝刀悄无声息地从背后插在小波的脖颈上。是小达，他将螺丝刀精准地插在小波的中枢神经上。这把螺丝刀是阿飞和宋梦蝶事前研制的，专门用来切断远程遥控人体炸弹的各种信号，本来是用在AI机器人身上，没想到对于人体同样有效。
此时的小波又恢复成了一滩烂泥状，没有了任何反应，只是鼻子里还进出着空气。
“从数据来看，他又进入休眠状态了。”宋梦蝶看着手机屏幕说道。
“看来……只有去找他了。”乔三叔点燃一支香烟，在仓库一角的阴影里闪烁出微弱的红光。
“你是说……陈晓默？”陆双羽叹了口气，说道。“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乔三叔沉默不语。阿飞不知陆双羽说的人是何方神圣，脑子里充满了问号。
乔老三和陆双羽口中的陈晓默，是一个心理咨询师，他的诊所位于H市的一座居民大楼。虽然名为心理咨询师，可陈晓默才20岁上下，没有任何资格证书，也没上过什么医学专业课，只是凭借某种神奇的力量，可以看到别人的前世今生。他从每个人的一生甚至数次人间轮回中，找到患者心理上的“病根儿”并加以引导，从而因病施药、药到病除。随着成功治愈的人增多，他的知名度便大了起来。
“去试试看吧。”乔三叔说道。“那小子有点道行。”
众人看着地上死尸一般的小波，不免觉得有些遗憾，刚刚得到的线索就这么中断了。
“上层函数”仍像幽灵一样，在众人的心里投下一片未知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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