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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启强却没有停下。

在旧厂街的时候，他可以一直杀鱼，手起刀落。

所以高启强停不下，他把视线放在镜子上，是被撞的晃动的高启盛，已经晕死过去了，高启强解下蒙在他弟弟眼睛上的黑色领带，看着眼尾带红的高启盛，他只觉得他弟弟的眼尾是杀人刀，在他心口开了洞。高启强看的出了神，身体机械一般晃动，毫无意识的说出了那一句话——阿盛，我比你多爱了十五年，是你先离开我的。

晃动着，晃动着，浮萍错过了他梦寐以求的归宿。

高启强垂头，泪滴落在他弟弟白皙的背上，随之而来的是动作停止的释放，他咬着牙，像十三岁那年一样，紧紧的抱住了怀中的弟弟，他说——阿盛，你先不要我的。

2

高家的别墅不算小，京海的富人圈子里高家排的上号，高家排的上号就等于高启盛也上榜。不到三十岁就上榜的高启盛不跟着老总们混，而是在子女圈里吃的开，这位平时几乎是被人拥簇着的“假儿子”高启盛，此时正闭紧双眼躺在高启强的床上。

“醒了就起来，楼下有早餐，记得吃掉。”

高启强穿戴整齐后伸手探了探他弟弟的额头，感受着正常温度，才放心的转身离开，只是关门时有一瞬间的犹豫，而后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他自觉没下狠手，高启盛就是不愿看他罢了。

而听着关门声响起的高启盛慢慢睁开眼，眼里是难过与不甘交杂着绝望的神色，他不敢动，甚至呼吸都带着疼痛，又闭上眼睛，不愿意醒来。

高启强离开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他重新来过的一些操作，加上暗地里推动了莽村的流程，让陈泰提前注意到了他这位“散财童子”。

他跟着陈泰派来的人，一脸的无辜样，到了陈泰的地方。高启强进屋后很是恭敬的叫了一句老爹，而后就真的像是陈泰派人叫他的借口一样，端坐在凳子上喝茶

屋内有点安静，安静的只有呼吸声。

京海在六年前，是各个势力相互牵制的状态——陈泰手下养着徐江和白江波，赵立冬拿捏着刑警队长曹闯，徐江和曹闯不对付，又同时听赵立冬的吩咐，曹局和安局还能稳住局面，龚开疆在各个势力中周旋。

总之六年前的京海是你来我往的，是旁人插不进脚的。他们组成菌丝，缠绕着京海。但如今京海已经变了，越来越多的人依附于高家。

这个形式让陈泰心里是没有着落的，若高启强能一直拿捏住还好，但若是手里的线断了，京海姓什么还不一定呢。他看着眼前突然就捉摸不透的高启强，突然就有点后悔把这个卖鱼佬扶持起来了。

陈泰开口了，声音略微有点大。

“程程，你来看看我这个——这个，我不喜欢，换了。”

高启强都没有抬眼看，就知道陈泰说的是什么——那只金蟾造型的摆件，上一世让他压的四分五裂。

“老爹！这是金蟾，这可是招财的！”

“你——”

“你看他招来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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