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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苏文茂指了指旁边的牢室:“院长,那梁闻道……”
范闲越来越欣赏苏文茂了:“没事,老梁是我朋友,说话不用避着他。”
苏文茂应了一声,掏出钥匙打开牢门,又冲李承泽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你这里面是套了多少件,才穿成这么胖的。”范闲捏着李承泽腰上厚厚的一沓衣服笑道。
李承泽拍掉范闲的手:“我后半夜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最多在鉴查院呆到丑时三刻,时间紧,赶紧说正事。”
“好好好”,范闲正色道:“那你说说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院长来过了,已经派了影子去荆州调查,用不了几日就能拿到证据了”,李承泽皱了皱眉:“不过我不明白,江堤之事,只要认真查一查,就能知道那些说你偷工贪污的证据是假的,对方为什么会做这样没把握的事?”
“这些东西,重要的不是是否可信,而是皇帝愿不愿意信”,范闲耸耸肩:“对方蠢就蠢在自以为把控了局面,自以为有之前舞弊和杀人的事情在,陛下或多或少会对我有所忌惮,无论真假,都愿意借此机会打压我一番。”
“影子是秘密过去取证的,我明面上没有派任何官员去调查,正好能让对方以为自己成功了。”李承泽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范闲忽然想到什么:“对了,杨万里怎么样了,不会被荆州那边扣押了吧。”
“他是都水监,直属朝廷的,州府管不了他”,李承泽摇摇头:“不过为了保护他,我早就下旨让他回京述职了。”
“那就好”,范闲皱起眉头,问了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走私被曝光是怎么回事,难道内库里也出了叛徒?”
“就知道你担心这个”,李承泽笑了笑,从怀里掏出那沓货品收单:“放心吧,内库完全没有问题。”
当时为了规范商贸流程,范闲发明了三联单,分别是内库手中有一份,北齐经销商手中一份,太平钱庄的作为中间流程也保留一份。
而这次呈上来,作为范闲和北齐走私证据的收单,从制式上看属于北齐经销商保留的那一份。
这说明,并不是内库出了叛徒,而是北齐在趁机作乱。
“所以说,走私曝光这件事,很可能是北齐临时起意,和此次针对我的设局人,并无关系?”范闲松了一口气,同时抓住了事情的重点。
李承泽点点头:“没错,北齐这件事做的粗糙,没有太多的筹划,而之前的一系列事情紧密细致,明显不是同一人所为。”
“那若是这样的话,走私曝光之事,便完全不用担心了。”范闲往榻上一靠。
“是啊,幸亏这件事,你早在鉴查院和枢密院进行了备案,每一笔走收入都记得清清楚楚,到时候只要拿出来,便可证明你的清白”,李承泽不禁赞叹:“范闲,看来你还是很有远见的。”
“那当然了”,范闲骄傲的扬扬头,伸出手来算着:“这样算来,涉事试卷是书局专用纸的问题范思辙解决了,荆州江堤决口事件院长来处理,北齐走私一事我们也有证据自证清白,更夫被杀的事情我们可以诈一诈,只是……”
李承泽一愣:“范闲,你不会告诉我,这好几天了,你还没有找出杀茶商的鉴查院内鬼吧。”
“真没头绪啊”,范闲噘着嘴小声嘟囔着:“我和任少安查了茶商被杀当天所有值守的人员,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点。”
“会不会是不当值的人,偷偷溜进来作案的?”李承泽提出合理猜测。
范闲摇摇头:“鉴查院规矩很严的,但凡进院的人都会有记录,地牢这种重地更是不可能轻易进出。”
“那怎么办,杀茶商的内鬼是最关键的证据,抓不到这个内鬼,其他的证据都没什么大用处。”李承泽有些着急。
范闲心里也急啊,他也知道时间不能拖太长,过不了几日荆江那边的证据拿到了,就必须开堂审理范闲一案了,可内鬼到底是谁?
“那什么,二位,我能插一句嘴么。”旁边的牢室忽然传来幽幽的声音。
范闲转头看去,一直充当背景板的梁闻道,坐在桌案前,不知何时满满当当写了四五张纸。
“怎么,我跟承泽说话,吵到你睡觉了?”范闲在梁闻道面前也不避着,笑骂道:“没看见我们办正事呢?能睡睡,不能睡忍着。”
“你闭嘴”,李承泽怼了范闲一拳:“梁先生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你们为什么认为鉴查院里有内鬼?”梁闻道一脸认真的问道。
范闲嗐了一声:“不是自杀,不是刺客入侵,那便只有内鬼这一种可能了。”
“整件事情发展到现在,陛下可否确定操控全局的幕后之人了?”梁闻道没搭理范闲,转头问李承泽。
“盐枭”,李承泽点点头:“所有的事情都指向范闲,想让范闲死的人不少,可是放眼整个庆国,能投入这么多人力财力的,恐怕只有江南盐枭了。”
“而且蒲珩老家就是在江南路,那个茶商虽然没有查到具体身份,但也是南方口音,而最后一个爆发点是荆州江堤决口,同样发生在南部地区”,范闲接话道:“选择自己熟悉可掌控的地方作案,是人之常情。”
梁闻道点点头:“既然盐枭如此缜密,能策反右都御史,能造成荆江决堤,那这么让茶商死在鉴查院栽赃给范闲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会怎么做?”
“短时间内找到一个可以买通的鉴查院官员,并非易事,而且存在策反失败被揭穿的风险。派人入侵鉴查院刺杀也基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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