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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废土13（第1页）

钱凉与玉书所见竟是相同的，似乎此处原本就是这般模样，但钱凉告诉玉书，实际上，雨漳在第五次从阴界回返后提交的报告中说，阴界的区域基本都成为了“废土”，如果见到了所谓的美好景象，不必怀疑，全部都是幻觉。

玉书对雨漳的报告还是比较信服的，同时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我认为，雨漳所说的‘废土’，更像是说阴界的土地已经变得类似戈壁滩，同时因为某种原因无法恢复生机。既然如此，我们所见的小麦自然就是幻觉。但问题在于，我们该如何突破这幻觉呢？你们难道没有总结出什么经验规律吗？”

玉书希冀从此了解到他们对阴界究竟有了怎样的研究，同时由钱凉的回答来考虑是否要将自己的猜测说出。

在他的注视下，钱凉摇头苦笑着回答说：

“我们并没有能够总结出规律，雨漳似乎知道什么，却又有所顾虑，并未对我们说明。”

雨漳有所顾虑。

玉书抓到钱凉话中的重点，决定暂且隐瞒自己的猜测，看看能不能旁敲侧击让他们自己领悟。

跟随钱凉来到坡道上，玉书看着远处的堤岸，忽然发现那边似乎有人在向自己招手，他连忙喊了钱凉去看。

钱凉却并未看到人影，但他相信玉书不会欺骗自己，于是提议道：

“还是过去看看吧。总不能就在这桥上吧，走一步看一步。”

看了眼钱凉，玉书点点头，与钱凉并肩走向堤岸，道路并未延长，堤岸与他们的距离在缩短，可到头来却始终无法到达，明明仿佛再有几十步就到，偏偏走了几百上千步都未能接近分毫，似乎他们与堤岸之间出现一道无法突破的屏障，阻挡他们的行动。

停住脚步，二人稍作歇息的同时开始交流，看看他们的交流是否有所不同，最后发现，他们两个人的幻觉确实差不多是一模一样的，而这在玉书看来并非好事——若是二人所见不同，或许可以互相配合破除各自所面临的困局。

“玉书，你说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如今他们进退维谷，玉书哪里想得出好办法来，可惜雨漳笔记并未提交其如何破局，不然好歹可以参考一番，正在叹息之际，他竟又是看到有人在堤岸上冲自己招手，也没来得及告知钱凉，他便呼喊道：

“等等，你在找我吗？”

声音飘了过去，玉书等待着对方的回应，对方确实因为他的喊声而停在原地静听，可能因为距离比较近了，玉书能够感觉到对方在笑，能够看到对方张口：

“等等，你在找我吗？”

同样的声音，同样的话语，让玉书心生寒意。

他并不害怕对方伪装自己，而是害怕自己见到的钱凉是其他人伪装的，甚至有探索者都已经被掉包，于是，玉书只是对钱凉说自己看见堤岸上站着个人，然后便迈开脚步尝试前行，结果没过多大一会儿竟真的来到堤岸脚下。“钱哥...”

他刚刚想要呼唤钱凉跟上，回头看时却发现钱凉面带微笑，手部抬至与脸部平行的高度，程序化般地冲他挥手，然后逐渐融化，消失不见。

吃惊之余，玉书做好应对危机的准备，结果过了许久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他来到堤岸上，环顾四周，发现这堤岸全部由土堆成，中间还有许多残破的洞，类似于现实世界的窑洞，但因为堤岸废弃太久，这些窑洞大多已经坍塌得无法进入，只剩下靠近道路的一个还算保存完好，门帘、木门、窗户和屋内的床桌一应俱全，玉书还在窑洞的角落里发现了半缸看上去比较纯净的水。

之后若实在没有办法，便喝这些水吧，毕竟老人家常说：不干不净，喝了没病。

心中闪过这些念头，玉书继续打量着这个窑洞，并没有如愿找到灶台，看来要在此处做些熟食是不大可能了，而他又不由得埋怨自己，明明晓得要到另一个世界去，却不肯在身上备些常用品，否则便不会陷入此等窘境——这时候，如果能有个打火机也算是好的。

想到打火机，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在这些区域内，他都没能看见任何禽类出现。

他钻出窑洞，想要确认自己的记忆是正确的，只是刚一条腿迈出洞口，就发现自己身下竟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若非他情急之下抱住门框，指不定就摔下去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但即便这般反应迅速，还是收不住力摔在地上，稍稍定下心神扭头去看时，却又找不见之前的深渊。

扶着门框站起来，玉书深皱眉头，不晓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感觉这一切就好像是在阻止他离开这里——钱凉的呼唤、神秘人的招手、刚才的深渊，都是为了将他困在堤岸上。

这时候再抱怨自己也没有任何作用，还是看看能否重返桥梁才是。

玉书小心翼翼探出脚步，深渊并未再次出现，但他还是不敢大意，蹑手蹑脚来到窑洞外，正要抬头看看天上的日月同辉，骤然间便是狂风大作，然后又是阴云密布，雷蛇在云中翻腾，有随时落下的可能，寒意同样越发显著，让玉书忍不住颤抖起来。

真是诡异的天气啊。

稍稍加快脚步前往桥上，玉书顶着狂风，速度根本快不起来，还没走多久，雨滴就落在他头上，随之雨愈发大，风助雨势迷人眼，让他无法直视前方，步履不由得变得有些蹒跚，这样下去只会让他偏离原本的道路，甚至最终因为看不清道路而回归原点。

“还真是个倔强的小子啊。跟我来吧。”

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那是刘玉平的声音！

尽管看不见刘玉平的身影，玉书却感觉自己仿佛受到指引，尽管依旧步履蹒跚，脚下始终踩在水泥路上，没有半点偏离道路——他不太相信刘玉平，但比起刘玉平，他还是更加害怕日月同辉。

逐渐地，雨势减小，玉书能够感觉到自己走在上坡路上，随后大雨骤停，他便能抬头看见桥头的迷雾，回头也可见雨幕，只是在他抵达桥上不久，雨就停落，路面甚至不见有些许湿痕，更不必说积水。

刘玉平在迷雾的包围中对玉书说道：

“救你两次，希望不会有三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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