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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呢？”

“不可信任任何人。”

“那为何会被人下这种咒术？”

他问他，但并不想得到一个答案，只是想让他听从、屈服，认罪。

“师尊我……”李知微脆弱地立在原地，仿佛一张轻飘飘的纸，任何东西都能将他吹倒。

多日前，师尊在镜中望见了他的劫兆，他长袖拂过，面上平静便如那镜子一般，裂开一道缝。

镜中那女子分明唇色泛白，却笑靥如花，绚烂如桃夭。

“师尊她是谁？”李知微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一副短命的模样，却为何要那般开心？

师尊与他说，仙霞宗的宋轻轻是他的情劫。此后她会是他修仙路上最大的阻碍，他让他去杀了她。

他不懂得情劫会带来什么后果。

他只懂，师尊日日夜夜对他的辛勤教导，嘱托他：李知微，你一定要飞升。你是近百年来唯一的希望。去杀了那位女子，不能让她毁了你。

只是他却失败了。

“师尊，我错了。”他跪在地上，逆来顺受，却迎来了更为残忍的毒打。

师尊的剑险些穿过他的腹部，终究还是停下了。

“谁让你跪的，站起来！”

“你是仙门翘楚，清南宗唯一的希望，谁准你给人下跪的？”

他的眸中凝霜，李知微愣住，没想到示弱，只会让他的怒火烧得更旺。

他站起了身，捏了个净身诀，将身上的灰尘与血水除干净。

见师尊面色稍缓，他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师尊息怒，这咒术我们虽闻所未闻，但极山巅上有一冰棺，将她封入其中，便可再无顾虑。”

说出此话时，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脑海里莫名浮现出女子红着眼睛小声抽泣的模样。他蹙眉。

他讨厌自己会有这样的感受，便只好将这份厌恶，转移到带给他此番感受的人身上。

“不可。”师尊也为了这一祸患焦头烂额，“如今楚柯已经将消息泄露出去，她在我们清南宗的事情人尽皆知。不可让她贸然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此事待宗门大会之后我再与你商议。这次比试，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仙霞宗的人，我相信你会处理得当的。”

李知微的后背被汗水浸湿，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只机械地勾起一个微笑，道：“弟子定不会让师尊失望。”

“知微，”他这才面露和蔼，手掌抚过他的左肩，语重心长：“你知道的，这世间不容你，但我不会放弃你。”

一口血从嘴里喷出，李知微缓缓睁开了眼睛，黑夜之中，红色的火光在他眼中跳动，眼前一片白墙上血迹斑斑。他手一扬，一切都洗净如新。

最后一口瘀血被他逼出，他深呼出一口气，幽深的眼眸再复一片清明。

双眼望向窗外，圆月皎白而大，忽然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在光华中徘徊着。他皱眉凝气，见她迟迟不敲门，略施法术。

窗户“啪”地一下被打开，她受惊忙躲入了黑暗之中，却在窗口处笨拙地露出一支桃花玉簪，被风吹得轻轻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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