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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安丽仪27岁生日。
她看着镜中化着精致淡妆的年轻女人一时间失了神。她已经多少年没有像现在一样清醒而仔细地打量过自己的容颜?眼距略开的圆眸点亮了平淡的的小脸,皮肤依然娇嫩细致,齐刘海长发。一副标准的不老娃娃脸、凹凸有致的娇小身材和淫荡的床上功夫令男人沉溺温柔乡不愿梦醒。她清楚,这副与十年前不输丝毫甚至还倍添风情的皮囊是日复一日用金钱和精血喂养的。但有什么用呢?她冷笑,她更清楚这副肉体下面的灵魂已经被变态的情欲侵蚀得千疮百孔,腐烂恶臭的气味已经从骨缝渗出。
12岁之前她不是这副模样的。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而且还是个女孩,她并没有因此而得到额外的爱护和宠溺。家里的孩子除了大哥和二哥偶尔得到母亲和祖父母的关爱,基本上没有亲人管教。当然,辅导老师和仆人倒是请了好几个,反正孩子成长教育都由专人负责。父亲是长期缺席的角色,除了逢年过节甚少与家人一起。安厚沃是工作狂,平时不用应酬,在家里吃饭以后就进去书房办公,与孩子们和妻子交流极少。她的母亲——安家当家太太是一个典型的娇生惯养的富家女,与安厚沃同龄,大学毕业没多久就嫁入安家。两人没有感情基础,一切均是为了利益而结合。两人生了两男两女,哥哥们和姐姐都生性乖巧,只有她像个调皮的小男孩。没人管束的安丽仪顶着凌乱的短发,自由散漫,一天天地只懂疯玩。
对于小时候的安丽仪来说,安厚沃在家就像一个影子,一个名字叫作“父亲”的陌生人。他不严肃也不随和,只是尽可能地沉默。然而一切在她12岁的夏天发生了变化。
那天下午,她刚睡醒午觉,抱着篮球正要走下楼梯到花园里面玩。她骨架小,虽然已经是个半大的孩子,但篮球对于两只小手来说还是有点大。于是迷迷糊糊地手一松,球便蹦跳着滚下楼梯,在寂静的大宅内响声巨大。出差回来的安厚沃刚好走上楼梯回房间换衣服,于是一下子抱住了篮球。长途跋涉本来人就疲倦,加上闷热的天气和亟待处理的公务,他不禁紧皱眉头。然而一抬头他便呆住了。
彼时因为咳嗽时好时坏持续了2个月,安丽仪经常闹小脾气,不知为什么拒绝剪头发,保姆劝了几次只好不管。那天的她留着不甚规则的齐耳娃娃头,瘦小的身躯穿着宽宽大大的睡裙,在半明半暗的楼梯间,在阳光的浮尘里,竟现出了圣洁的少女感。自那以后,安厚沃就变了:他在家吃饭的次数变多了,与孩子们交流也渐渐增多,甚至还带着孩子去短途旅行。两个男孩已经成年,长女也已经16岁了,都有了自己的圈子,因此安丽仪理所当然与父亲格外亲近,相处的时间也最多。然而夫妻俩的感情并没有因为大家长的改变而明显升温,除了必要的家庭活动外仍是各自精彩。
对于父亲的亲近,安丽仪是惊喜的。安厚沃温和沉静的性格和体贴的关怀一下子温暖了从未享受过家庭温情的小女孩。随着身体发育,在父爱和情欲的诱惑下,安丽仪一步一步地成为生父的禁脔。她不知道母亲是如何发现他们父女乱伦的龌龊事。她只记得她16岁的某一天晚上,她挽着父亲的胳膊从大门进家里——安厚沃下午从学校把她接到办公室,压着她射了两回。普通人看来一副父慈女孝的情景竟然将安太太吓得脸色煞白——已经被采摘多时的女孩混合着少女的清纯和女人的妩媚,一头黑亮的长发随着腰肢款摆摇曳生色。做母亲的狠狠地瞪着丈夫,咬牙切齿地指着他的鼻子道:“你这畜生,果然还是忘不了……”。
安厚沃死死盯着发难的妻子,眼中的狠戾将母女俩吓坏——永远厚道温和的安氏当家何曾出现过这种吓人的表情?男人不容抗辩将女儿打发上楼后,和妻子进入了书房。自那夜后,夫妻二人正式分房,形同陌路;安太太对原来就不亲近也不受自己宠爱的小女儿更加冷漠了。
忘不了什么?安丽仪又暗笑,十多年前她以为早已淡忘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又清晰浮现在眼前,清晰得如同昨日旧梦。现在,她知道答案了,他忘不了他的同父异母的亲姐姐,一个私生女。
她原以为父亲对她病态的迷恋是因为恋童和乱伦的刺激,于是她费尽心思保持自己的幼嫩的相貌和气质,努力迎合他的喜好——一切只不过是自作多情,白费心机。他爱的从来只有安露,那个为了逃避他乱伦的情爱宁愿客死异乡的可怜女人;他之所以肯娶母亲是因为她有一双和安露极为相像的眼睛;而这双令他欲罢不能的眼睛又复制到安丽仪身上,加上相似的基因,这个小女儿竟然与他挚爱的姐姐有八分相像。于是,他终于通过安丽仪彻彻底底的占有了他心中的白月光。
她失去了青春,失去了自我,甚至连母亲兄姐都对她避讳不已,只落得一身淫欲,到头来却只是个替身。她以为自己对于命运的安排从来都是逆来顺受,毕竟父亲对她是千依百顺,温柔体贴而且从来总是给她最好的物质条件。然而当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将安露的照片发给她时,她的世界崩溃了。
安丽仪将香家的5号香水最后点在乳沟上完成了整个装扮。今天她穿了一件及踝的纯白吊带长裙,露出深深的乳沟;简约的设计唯一的点睛处是腰部精致的珍珠刺绣,华贵又低调,长发如瀑布遮住了深挖的背面设计。自那晚在“周四派对”又一次遇到佟柏立后,她便劝说安厚沃将养在玫瑰堡里面的用以增加“性趣”的女孩打发走,父女二人又回复往日的二人生活已经将近两个月。这两个月只有两人为伴,出双入对与夫妻无异,在安丽仪心中或许这是送别父亲最后一程的最佳方式。
安厚沃蛋糕从饭厅旁边的备菜间推出来,亲手点上了中间心形蜡烛。他的双眼无法从今天格外美丽动人的女儿身上移开,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被她吸引,无论床上还是床下。
“cheers.”吹熄蜡烛后,安丽仪与他碰杯,小口地吞咽着香槟,眼尾的余光留意着确认他将加了药的酒饮尽。
安厚沃近期莫名精力大增,心情兴奋,恍如回到青壮年时期的状态,以致衣带渐宽也觉得是回春的附随效果。他确实消沉了好一段时间,斯瑞去世对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心灵震撼。处于他们这个圈子,这个地位,谈不上情如手足,但相识二十多年的朋友说没了就没了难免让人唏嘘。要知道斯瑞是众所周知的强者,他给人的感觉是永远处在生命的顶峰状态,他的经历、智慧、体魄、气势实在令人难以置信死亡竟如此轻松就把人带走了。
他理所当然联想到自己,他不怕死,从知道安露死的那一刻起他人生的快乐就已经失去泰半;但是他放不下小女儿,即便他已经留给她足够的财富,也规划好投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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