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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指点在那只还在空中的大山貂的额头上,它的额头皮毛松动,像是泡沫一样移了位,裂开一条口子,那皮毛之内的血肉经脉迅速断裂,像是导电一样,很快传遍全身,它眼中凶狠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没有神采,颓废下来。
接着,我看向其它跳跃在空中的山貂,它们的身体里都发出细微的爆炸声,像是血肉被肢解开来,嗓子里都喷出一朵血雾,眼神颓废下来,一股无形的气从我的身上开始,向山洞的另一头传导,经过每一只山貂的身上。
我的头有些疼,眼睛酸涩,我将抬到空中的手放下来。
放慢的万物变得活跃起来,我的耳朵里传来各种各样嘈杂的声响。
安小武转头看向我,姬子争手里端着枪,他抱着头保护自己,因为他的对面一只大山貂扑向他,但奇怪的是,山貂扑在他的身上就砰然掉落下来,嘴角溢血,双眼无神,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粉身碎骨了一样。
而安小武面前的山貂也撞到他的身上,在他胸前的衣衫上留下血迹,摔落在他的脚边。
他们惊恐地看着面前本应该将他们扑食的山貂群一瞬间全都掉了下来,毫无征兆地死在地上,而这些领头的山貂后面跟着的黑压压的山貂群,也一瞬间全部瘫倒在地,一动不动。
那只大如牛犊的山貂向后退了几步,嘴里发出尖利的吱吱声,它应该就是这些山貂的王。
山貂王呲着獠牙,它粗壮而有力的后腿猛然蹬在地上,向我嘶吼着冲来,我只是抬起手,猛然向下一抓,相隔五六米远,它巨大的身躯便被一股巨力拉下来,撞到山洞的洞壁上。
山貂王发出愤怒而癫狂的叫声,它再次扒着地面向我扑来,我伸出手掌,它立即被一面看不见的气墙挡住,撞得嗷嗷直叫。
山貂王的嘴皮开裂,露出两排可怖的獠牙,脖子上的毛像是钢针一样竖起来,如金属碰撞的声音,它的前爪如刀锋一般插在地上。
它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通红如血,他猛然从地上掠起,速度快如闪电,只见一道紫影撞在我的身上,我想用自己的气抵挡,却只是让它顿了一下,结果我就被巨力撞飞,而他锋利的爪子在我的臂膀上留下一道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我被撞在了身后的洞壁上,我抬头看向洞顶,这才发现头顶上空的空间漆黑如墨。
我能感受到,这里就是我们从黑老太太的破庙掉进地洞时的地方。此时上面已经坍塌,不知被一股什么样的力量挡住了砂石和尸体的下落。
而眼看着目露红色凶光的的山貂王再次向我冲来,张开血盆大口,我的眼睛同样通红如血。
山貂王在空中嗷嗷惨叫,想要后退已经没有可能,它的眼睛露出了惊恐的目光,我跳到他的背上,一只胳膊死死地勒住了它的脖子,它带着我一起撞在墙上,我勒住他的脖子没有松手,山貂王想要咬我却够不到,也没法用它锋利的爪子将我撕扯下来,它就这样在原地蹦了几下,在挣扎中被我活活勒死。
我的眼睛恢复了正常,松开了大如牛犊的山貂王,它躺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我能从它的身上感受到一股类似于灵的气息。
而安小武他们则有些惊恐和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他们看着山洞里成片成片的尸体,问了我一句:“这是道术?”
这股力量让人胆颤,我摇了摇头,不知所以。
我开口问道:“我们掉下来之后已经过了多长时间,为什么几年了我们还在这个山洞里?”
“几年?”宋刚对我的问话有些诧异。“我们掉在山洞里最多只有三个小时而已,但是即便如此也差点死于这些山貂的手里。”
原来,当我们从破庙的地洞上方掉下来之后,由于我的伤势过重,所以我昏迷了过去。
当安小武他们从地上爬起来后,才发现这黑老太太的破庙下面别有洞天,最为神奇的是,这洞里天生就有光亮,他们沿着光亮向前走,可是走了很久也没有看到光亮的源头在哪里。
这山洞的两边洞壁上偶尔会有一些可怖的爪印,看不出是什么动物抓的。起初安小武他们想要等我醒来再走,毕竟我学过道,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会比他们懂,但是他们又听到头上似乎传来猫叫,他们以为是猫脸老太挖洞想要钻进来,便将我放在一块破旧的门板上,由宋刚拖着我走,猎枪则交到姬子争的手里。
他们顺着山洞来到了一处大厅里,那大厅的中央有一根盘天柱立在中央,柱子上有一根铁链,铁链另一头拴着一个被灰尘覆盖的生物,瘦骨嶙峋,似乎是某种动物的尸骸,可是当他们经过那里的时候,不知道是触碰到了什么东西,那尸骸忽然活了过来,对着盘天柱的上方发出狼一样的啸叫。
接着,无数的山貂便从盘天柱的上方蜂拥而下。
山貂本就凶猛无比,在大山之中,体型较大的山貂通常都敢跟鬣狗甚至野狼撕咬,很多地方都有人类被山貂袭击的事件发生。
但是山貂并不是群体出动的动物,姬子争和宋刚都知道这一点。当他们看到那盘天柱上爬下来一只跟牛犊大小的山貂王时,吓得转头就跑。
山貂长得跟牛犊一样大,就算是普通体型的老虎都能撕了,别说是他们了,而他们手中的猎枪就更不管用了。
他们一路逃走,杀了很多扑上来的山貂,可是寡不敌众,最后被逼得走投无论又回到了起点处,正当他们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我醒了过来。
我听着他们的话有些不敢相信。
“三个小时?”我喃喃道。“为什么我觉得掉入了无边黑洞之中,经历了三年,没有声音,没有光源。”
在那三年的时间里,我无数次怀疑起世界,怀疑起人性,怀疑起自己,我此时看到他们,心中滋味,无人能够体会。
姬子争听到我的话,皱着眉头说道:“物体在相对静止的情况下,实际上是运动的。比如转轴上的箱子是动的,但是箱子对于转轴却是不动的,就像大地实际上是运动的,而人却感受不到他的运动,你肯定是经历了某种特殊的情况,在那种情况之中,时间的流逝显得很慢,而且这样的感觉会无限加强,直至使人疯掉或者自杀。”
“某种特殊情况,难道我陷入了悟道的情境里?”我听着姬子争的话,想起师傅曾经跟我说过,道家之人一生会经历过数次悟道,上一次我在悟道的梦境里面看到了爷爷和自己,看到了蝴蝶和落花。
这次为什么都看不到?而且将我关在黑暗中三年,若不是我想到还有太多的人我想见到,恐怕此时已经自杀了。
姬子争说:“我曾经读过一则关于此类情况的报道,说是某国军方抓到了敌方的死士,想要从他们的口中得到一些信息,但是无论他们用尽了什么办法也无法让这些死士屈服。鞭打,烙刑,凌迟,脱衣示众,死刑,甚至是拿他们的家人威胁都无法让任何一个死士开口。世间有些人就是这样,不怕死,不怕疼,也不怕别人威胁他的生命和他的家人。就在军方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心理医师提出了一个方案,将这些死士全部各自关在封闭的、没有任何声音和光源的房间里,房间里有几桶水,一些吃的,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关闭的时间是一个月,这个心理医生确定地说,到时候那些人会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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