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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黄沙2（第1页）

林初本来还有一肚子的疑问，但是城主急匆匆地走了。于是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脑海里思绪万千，一直在想脑中响起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怎么也睡不着。

到了下午未时，眼见到了读书的时辰，林初来到翰墨轩门口，翰墨轩是他每天下午学习的地方，是府中以前的一间书房，后来改名为翰墨轩，专门用来供林初读书。

林初推开门进去，见屋内空无一人，心想“先生向来准时，今天却不知为何迟迟未来。”正自奇怪，先生未至，城主却来了，跟他说先生家中有事，这几天来不了，林初又晕倒了，正巧也休息休息。

林初毕竟孩童天性，每日听书念书，也颇有些不耐烦，一听说可以休息，自是高兴万分，总算是把心头的阴霾扫去了几分。

......

一连几日都相安无事，但出了这档子事，府中下人家家紧顾子女，不让孩子乱玩乱跑，林初也只能终日呆在房内，到吃饭之时下人会把食物端到他房中，除了卧房及房前庭院，便只在每天清晨起床到父亲房中请安，此外，几乎足不出户，这日子一连过了四日。

到了第五天，林初在屋子里无聊，头也不怎么疼了，就在府中各处晃荡，无意中又来到了后园荷花园门口。自从淹死人以后，城主就命人在进荷花园的回廊尽头，安上了两扇朱红色的桃木大门。他看见两扇大门紧闭，但中间缝隙甚宽，用手轻轻一推，这门便‘吱’的一声打开了，原来这门没有上门闩。

林初推门走入园中，从回廊下来，来到鹅卵石路径上，小径绕这荷花园铺设一周，地上鹅卵石上洒满了两旁桃、杏树的叶子，近几日无人打扫，在这炎炎夏日，这些叶子青绿中泛着些许枯黄，显的十分萧瑟。

林初顺着小路缓缓的走到荷花池边，回忆起那天发生的每件事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在突然脑海里又响起了剧烈的‘嗡嗡’的声音，但是这次没有前几日那样痛苦，虽然脑袋依旧疼胀欲裂，却也不像上次那般几欲晕去。

林初忍着头痛脑胀，一步一步踉踉跄跄的走到城主的卧房前，用力的拍了拍门，喊“父亲，父亲。。。”。

城主今天正在房中处置文牒，听见林初带着急切的叫喊，匆匆的打开门，看到他满脸痛苦，小脸因疼痛扭曲的十分狰狞，额头汗如雨下，急忙用一只手搭在林初肩头上扶住他，另一只手背抵在林初额头，刚一碰到，就和前几天那一次一样，又感觉到有一股温润但却澎湃的力量在林初体内窜动。

可能是受到了外力或感受到了外人的接触，这股力量本来澎湃有力却十分稳定，林初脑孩里即便非常痛苦也风平浪静，但此刻却突然暴躁起来，犹如海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剧痛一阵强过一阵，肿胀感一刻强或一刻，直到好似响起了一声闷雷，伴随着意识海中的滔天巨浪，林初再一次晕了过去。

这次比之上次不知要惊险多少倍，但好在意识海中发生剧变时，城主在身边及时用体内斗气护住了林初的心脉和意识，就好像在他的脑海深处产生了一层无形的护罩，使林初的意识深处没有受到这惊涛骇浪的摧残，否则他只有七八岁，精神还很孱弱，若经受这一摧残，重则当场丧命，轻则处于假死状态醒不过来。就算能够醒来，也会患上癔症，从此痴痴呆呆，不通世事，心智永远如同刚出生的婴孩一般。饶是如此，也是惊险万分。

城主把昏迷过去的林初放到床榻上，自言自语道：“这股力量如此澎湃霸道，恐怕真如那天所猜想，是他，真的是那个......”说话的同时，眼睛里既有担忧之色，也有一股十分狂热之情，这二种矛盾的情绪同时表露在一个人脸上，如果此时有旁人看见，定然觉得十分诡异。

这次直到第三天下午，林初才悠悠醒转，他睁开眼，揉了揉还有些肿胀酸麻的太阳穴，好像觉得好像稍微舒服了一些，才坐起身，看了看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中，他仔细想昏迷那天发生的事情，但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一阵又一阵的疼痛，一波又一波的轰鸣声在脑海中嗡嗡作响，却怎么也想不起为什么会发生这些。

原来林初的意识毕竟受到了些许的损伤，导致缺失了那天之前的一部分记忆。

不过自那天以后，后院荷花园的大门上就加了门闩，禁止所有人出入，直到几个月后，府中动土把荷花池里的池水抽干、用土填平，全部种上了植被，荷花园改为了枫叶林，才把后园和前院回廊之间的门框拆卸，大门取下前后连通，才重新开启，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但无论怎样，从此以后，林初也再没有去过荷花园中，这‘头痛病’也再也没有犯过。

七年之后，林初十五岁的时候，飞沙城中的聚汽法阵已经用了整整五十年。林初也早在十二岁的时候由翰墨轩升入翰林轩，和城中大户人家的子女一起，由飞沙城的大学者，亲自教他天文、地理、算数和调息。

翰林轩在城南，到城主府需步行半个时辰。

这天黄昏时分，林初刚刚散学，正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时候背后几个种田打扮的乡下人急匆匆的从他身旁走过，向着城主府的方向赶去，神色慌张，还隐约传来“干涸、灾难”之类的言辞。他向来不好管闲事，对这些也不以为意。

林初回到府中，路过上书房门前的时候，看见刚刚那些人都挤在里面，一位头发半黑半白的庄稼妇模样的老妪说：“…这几天越来越细，每天早上起床来到湖边，都能看到许多的鱼死地上，有的没死的还在那儿蹦达”。城主的声音响起：“哦？竟有这样的事情？那你们怎么能确定不是鱼儿自己蹦出河水，落在岸边淹死的呢？”

这时候林初已经进到了房内，眼见父亲正在商量着什么事情，也就没有出声打扰他们。

那老妪旁边有个庄家汉模样的男子说：“城主大人，我们最初也以为是那些鱼儿自己蹦上岸的。刚开始几天，村里人都非常高兴，大伙儿虽然都觉得奇怪，但想着反正是好事儿，从来没见过天上掉馅饼，总算是遇着了天上掉鱼儿，也就只是捡鱼回家，没去怎么在意。直到有一天傍晚，我和孩子他娘正在屋里张罗晚饭，就听见隔壁卖鱼的老刘在外面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各位乡亲，出事了，快出来看看。”我们连忙放下碗筷跑到外面，老刘让我们跟着他去到湖边，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就问老刘...对对对，正好老刘也在这里。”说完用手一指旁边一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人。

叫老刘的人朝城主作了个揖说：“城主大人，我就是那个卖鱼的。”他见城主朝他点头，继续说道：“我领他们到湖边，让他们看我停在岸边的渔船，我那几天正好家中老母亲生病，就待在家中侍候，有三四天没出门。等到我母亲病情没有大碍了，留小女一人就能照顾得了的时候，我就想出门继续做我的营生去，一到湖边，我的渔船之前好好的停在岸边，可谁曾想那个时候却有半艘放在岸上，但船依然拴在平时的那颗柳树上，没有移动分毫，于是我十分奇怪，才知道是湖水落潮了。我就没在意，继续去捞鱼。但是我女儿中午来给我送饭的时候跟我说，怎么这湖离咱们家好像远了？于是我才想起，这飞沙城几十年来四时康泰，这湖是空中的水汽聚在一起形成的，哪里有过落潮的事情，所以我才回去叫大伙来看。”

城主说：“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一个多月之前，这一个多月来。湖里的水每天都在减少，水位每天都在下降，恐怕也是因为这样，那湖里的鱼儿才会死在岸上。”

林初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那现在湖水还剩多少?”那渔夫道：“原先我撑桨从东头到西岸，在从西岸返回东头，总共需要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可现在半柱香就打个来回，哎，照这样下去，恐怕再过一个月这湖就彻底干涸了”。

城主听了渔夫的话，陷入了沉思。。

众人都不敢打搅他，过了一会儿，城主开口道：“你们说的湖是在城南外那片青水湖吗？”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城主说：“这样吧，今天天色已晚，你们明天上午再来府中，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走一遭。”于是众人各自散去。

第二天上午，众人来到府中，城主对林初说；“初儿，你也跟来一起看看吧，你是城主的儿子，这种民生大事你是时候了解了。”于是林初跟着城主一起，紧随着众人前往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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