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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杰
如果你现在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你应该会记得十五年前石门镇第二中学后门大河旁荒田里发生的战役。没错,我称之为战役。那场战役太激烈了,直到十五年后的今天我回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荒田里一望无际,只有远处一个哥特式的教堂,渺茫的传来乱七八糟的祷祝声。当时这里聚集了大概二三十个孩子,抱歉,由于情况混乱,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的确切人数,而且我相信即使找到当时参战的人们,也没有几个人会知道,因为情况太混乱了。
他们分成了两队,各自前方有人拿着一幅旗帜在飘扬。如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一边的旗帜上画着一个骷髅,这是知情的人才知道的,因为它画得的确很像猪头。另一边是六个大小不等的五角星,组成一个箭头的形状,创新程度超过我国国旗。这帮孩子当时都疯了,只听见双方的老大一声令下,他们的脑子像坏了似的,不顾生死地往前冲,就像革命时期的红军。他们的手里都拿着武器,铁棍,钢刀,有的干脆抡起一块大石头就冲过去。甚至分不清敌我。漫天的喊杀声,惨叫声,铁器强烈碰撞的金属声。相信我,跟打仗没什么两样。如果你亲眼目睹了当时的情景,我敢打赌你会终身难忘。就像我一样。直到混乱中一个人倒在地下不再动弹,那些孩子们才鸣金收兵,四处逃窜。他们逃走的样子很好玩,将手中的兵器扔得老远,不知往哪个方向,相互撞击,然后几乎是吓得四肢并用,甚是滑稽。也有的人恐惧得忘了逃跑,瘫坐在原地。不久之后就听到了远处公路上悠扬的警笛声。
就算你记得当时的这些细节,你也不一定知道这帮孩子都有谁以及他们为什么而战斗。而这些我比你们当中任何人都一清二楚,包括那些参战的人们,因为我是这场战役的始作俑者。
我想以一个刚过而立之年的中年男人的身份向你讲述这件往事的始终,你要相信一个历经沧桑尝尽百态的硬汉讲起故事来会别有一番风味。如果你有兴趣的话。
我很少给人讲故事,包括我那个可爱的儿子,他今年已经五岁了。所以我一直在想我应该给你们从何说起。思虑再三,我决定从我自小生活的那个小镇开始说起。小镇的名字叫石门镇,这个名字很古怪,关于它的来源我还没有做过准确的考证,不过我估计古时候这里应该有一个巨大的宝藏,被一个什么绝世的石门封住,很多武林人士为争夺宝藏相互残杀,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小镇不得安宁。最后一个惊天的很帅的穿白衣白褂的大侠到此力压群雄,打开石门,取走宝藏,散金于当地百姓,化解这场悲剧。因而取名叫石门镇。
但是我发现我杜撰的这个故事有很大的破绽,就是这么大的宝藏发给小镇上的百姓,为何小镇还是这么穷。我是说我们小的时候,石门镇那时农业发展滞后,工业几乎没有,经济主要靠山上的茶叶带动,而茶的品牌有没有打出去,所以很穷。现在石门镇已经跻身省经济强镇了,听说还要独立建县。但这不是大侠的功劳,主要是得益于镇政府大肆卖地,带动经济飞速发展。
小镇上有两所中学,一所高中一所初中,分别叫石门镇中学和石门镇第二中学。可小镇幅员辽阔,生源众多,因此导致这两个学校均鱼龙混杂,良莠不齐。一九九二年的时候,我还是一名石门镇第二中学的初三学生。当时邓小平老人家到我们南方来讲了一番我们听不懂的话,改革春风又吹了一次中华大地,整个国家更加开放了。我们学校作为知识分子的集中地,表现的很积极。譬如说男生们穿得很嬉皮士啊,嘴里不断哼着港澳流行歌曲啊,女生们天天上课对着帅哥明星海报流口水啊,男女生在公开场合接吻啊,的确是变得更开放了。
当时的石门镇被两个帮派统治——六灵帮和骷髅会。这两个帮派在小镇上的威望和势力只能用“两手遮天”来形容。就像民国时期大上海的青帮和洪帮,划地而治,割据一方。如果你当年生活在这个小镇上,应该深有感触。然而他们不像青帮和洪帮一样鱼肉百姓,他们那时自己连鱼肉都吃不上,怎么可能鱼肉别人呢。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两个帮派的确实力强大。请原谅我再一次罗嗦,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实情。
六灵帮是由六个小混混组建的,为首的叫张金,他因为有个大哥在石门镇中学混世,所以在我们学校很得意。张金这个人就是个臭流氓,直到如今我还是很讨厌他,说起来一肚子恼火。他什么坏事都干尽了,上课吸烟,打老师,在路上拦截小学生的钱财,欺负女学生。他最过分的一次竟然当众扒了一个女生的裙子,女生的家长敢怒不敢言,帮她转了学。这件事让我们道上的兄弟对张金所不齿。混混亦有道,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跟我们骷髅会的兄弟们就是这样教导的。
没错,你猜的没错,我就是骷髅会的老大。别看我现在这么落魄,在当时的石门镇我可是威震一方的人物,高中以下的小孩子见了我都不敢正视,择路而逃。我虽然是帮派的老大,但我不像张金那混蛋一样尽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我的骷髅会纪律严明,譬如我们上课可以捣乱,但绝对不能打老师;有喜欢的女生不能强迫她,要凭本事追。曾经有一个会员趁天黑抱住一个女生强吻并摸她的奶子,被我发现,先扇了他几个耳光,他跪地求饶,我就跟他说,喜欢就去追不要耍流氓,一个初三女生发育还没成熟怎么可能有奶子呢,你摸了也是白摸。结果他果然承认摸了之后没有感觉,赌咒下次绝不会干了。但不能避免的是我们还是要经常打架。一个帮派要想在江湖上生存并有威望,不靠打架是不行的。即便是打架,我们也不会欺负弱小,我们只打那些和我们实力相当的或者看不顺眼的。所以我认为自己不是个坏蛋,尽管很多人都说我不是好孩子,叫他们自己的孩子远离我。
至于我为什么会成为一个帮派老大,现在我可以坦白放心地跟你们说,在石门镇上,如果你不能足够强大就会受到别人的欺负,你必须靠一样东西武装自己,加入一个帮派等于是为自己添了一层保护伞,当然最好是成为帮派老大。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必须要装得很强大,让别人都怕我,我才能很好地生存。
另外还有家庭的原因。用现在的话来说,我是个官二代,我父亲是镇上粮食站站长,这可是个肥差。他刚调进去一年就变得膘肥体壮的回来,好像粮食都被他一人给吃了。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贪官,中饱私囊,在站上干了十几年等到我记事时,我家已经富得流油。父亲挂了个站长名头,一个月还上不了一次班。他每天要么在家睡觉,要么和官员商人等小镇名流一起觥筹交错。我的母亲原来是个糟糠之妻,后来跟着父亲一起发达,一起发福,什么事也不做,每日和那些贵妇们在家里打麻将,蹉跎岁月。他们两人的感情日益疏远,争吵打架比吃饭都频繁,到最后各活各的,不相往来。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我当然不可能成为什么三好学生之类,父母生我下来好像只是义务,却从来不管我。
说到这里,我想顺便介绍一下自己。如我上面所说,我从小就不是个好孩子,我没有姐妹兄弟,又疏于父母管教,只能一个人孤独地玩耍。我在很小的时候,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记得了,反正很早,我就在父亲的床底下发现了黄色录像带,并且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看了。以后像刹车失灵不受控制,一部接着一部地看下去,直到掌握所有经典战术和麻木为止。我小学四年级时参加父亲同事家的一个喜宴,临走时偷偷藏了一包烟在身上。我发现用烟燃烧我寂寞的童年很管用,于是现在我每天要抽上两三包烟。小学五年级我开始创建骷髅会,我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要起这么个名字,因为我觉得骷髅很神秘很恐怖,连我自己也害怕,但一定要让别人害怕才行,就像希特勒的万字符号一样。骷髅会的会员都是镇上小领导家的子女,当然没有镇长家的孩子,否则我肯定做不了老大。我们这一帮人携手进了石门镇第二中学,继续招摇混世。在骷髅会鼎盛时期也就是初中二三年级,会员一度逼近二十人。
说实话,我长得不好看,个子矮,眼睛小,羸弱,面部是干巴巴的黄色。我初一以后就没再长过,看上去像小学生模样。不像张金那小子,魁梧高大,右大臂上还有青龙的刺青,尽管是画上去的,但确实能唬人。因为我既不高大也不帅,所以我尽量借助外部条件来装饰自己。比如我要穿很时髦的衣裳,至少要走在石门镇前沿。通常是里面一件白衬衫,外面一件皮夹克,不分冬夏。比如我要剪很个性的发型,就是那种染成黄色,额头前刘海很长,以遮住我那炯炯无神的眼睛。这是我上初中时的样子,尽管我现在也没好看到哪里去,可不像那么做作。
我上初中的时候在石门镇混混界已小有名气,很多无知少女纷至沓来跟随我,于是我在初一正式有了第一个女朋友小黄。不要误会,小黄不是狗的名字,只是因为这小丫头眼珠是黄的,头发天生的比我染的还黄,恰巧她自己又姓黄。在我们的关系建立一个月后,我根据小时候看的那些录像带,准备将理论知识付诸实践。那是在学校的大会议室里,晚上放学关灯时我和小黄躲在里面没有出去。可是我发现我不行,他妈的,怎么会不行呢?我完全按照电视上面来的啊。小黄开始真的像狗那样喘着粗气,后来等了我半天也没动静,拎起裤子跑了,临走还说了一句,是不是男的。我愤怒地骂了一句“我操”,骂过之后我发现以后不能再这样骂人了,因为我没有资格。我觉得很丢脸,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现在想来,应该与我生活极度无规律有关。我抽烟,吃泡面,熬夜,这些可能影响了我那方面的能力。这以后我从不敢对女孩做那事,虽然我身边不乏略有姿色的小妞,但她们真的只是摆设,是一个帮派老大必不可少的装饰。
我不是一开始就呼风唤雨的,这都是经过一次次的大小战役换回来的。就像古代的皇帝,半生戎马才能坐上皇位。我第一次打架也很害怕,双腿发抖,不敢下手,架打完了我还站在那里,被人嘲笑。后来次数渐渐多了,我变得很能打。并且我觉得我打起架来很威风凛凛,我竟然很享受。等到我成了气候以后,打架时我就不用亲自动手了,都是小喽喽们上,我在旁边指导。我还发现一个好玩的现象:所有的小混混其实都不是外表看起来的那种玩命之徒,只要你表现得很霸气,他自己先在心里胆怯,即便你身体上不是让他的对手。
在当上骷髅会老大后,我也受过一次不算小的挫折。所谓枪打出头鸟,一个高三的小子看我很不顺眼,一个人来踢我们的馆。那家伙比张金还要威猛,我要向上45度才能仰望到他那狰狞的面孔。他叫嚣着向我挑战,我叫小弟们先上,没想到那些孙子们比我还害怕,站在那里比木头人都乖。结果这小子当着我好几个手下的面,把我打了一顿,我左侧脸被打肿,嘴角流了血,而我毫无还手之力。这次的滑铁卢使我在帮会的领导地位受到一丝动摇,他们开始议论我配不配当老大。我没有骂他们,而是经过一次次的辉煌雪了耻,其中不少对手还是小弟们平日侧目的狠角,他们不得不服,很快重归我领导。后来等到我的实力足够强大时,想找打我的那小子报仇,不料他已不知所踪。
骷髅会和六灵帮的宿怨由来已久。张金那小子很瞧不起我,他觉得我绝对没有资格做骷髅会的老大,这我也没有办法,一个再英雄的人物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尊重,何况是张金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他几次下挑战书要和我单挑,说谁赢了另一个人的帮派就归谁管。我当然不会答应这种万本一利的买卖,骷髅会是我一手创建的,我不会拿它来当什么狗屁赌注。再说我肯定打不过张金,那家伙一身的蛮力,看着都令我发怵。我跟我的兄弟们说,一个真正的领导者是不能靠力气的,那只是勇夫,而是要靠智慧,才能领导一个帮会。张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动我的,这点我心里面很清楚。骷髅会的势力比六灵帮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是不可能冒险挑起两帮战乱的。
张金眼看骷髅会日益壮大,眼红不已,千方百计地想要除掉我们,好一方独大。可是我作为另半壁江山的掌门人,从未产生过这种想法。因为我觉得任何社会的稳定都需要权力制衡,骷髅会和六灵帮必须势均力敌,相互牵制,石门镇才会有真正的太平日子。
我们两派之间发生的最激烈的冲突是那一年快要放暑假的时候。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骷髅会的一个最不乖的小子宋红军泡隔壁班的一个妞,一天晚上两人正在漆黑无人的校园里卿卿我我,被张金那小子带了几个人过来一顿毒打。张金一把扯烂宋红军的衣服,先扇了他几个耳光,接着一脚揣向他的生殖器。宋红军捂着下身在地上打滚呻吟,张金双手插着腰虓叫,他妈的玩起我的女人来了,你们那个狗屁老大没教你们要遵守江湖规矩吗,泡老大的马子可是死罪!说完又冲躺在地上的宋红军送上一脚。
我之所以叙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宋红军回来后鼻青脸肿地一五一十地每个细节都告诉我了,真不嫌丢人的。当然他说的时候没我这么轻松,他几乎是边哭边说这些话的。
我一把就抓住问题的关键点,你泡的那个女孩漂不漂亮?
小宋愣住了,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义愤填膺说,漂亮个屁!我现在才发现那个小贱货是张金那混蛋放的饵,我真后悔没揍那婊子一顿!
我看不惯他这样,怒道,你他妈现在倒是挺横!当时你怎么像个王八似的任人打!
小宋满脸羞愧,含含糊糊道,他们人多。
我微微一哂,没再理他,转过去继续抽我的烟。
小宋把受伤的脸凑到我跟前,一脸杀气道,老大,你准备什么时候替我报仇?张金那小子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这次不仅仅是我被打,我是无所谓的,关键这影响到我们骷髅会的声誉啊。不能让人家说骷髅会被六灵帮打了不敢还手!
还你妈逼。我转身骂他,烟头差点烫到他的脸,你他妈每次闯了祸都用骷髅会来挡着,你知道我为了你得罪了多少道上的人。你小子到现在还没有改过来!
小宋低着头瑟缩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他满布伤痕的脸,我动了恻隐之心。我又吸了几口烟,逐渐冷静下来,说,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以后……
你就是怕张金。小宋打断我的话,闪着泪光说,你就是怕他,你根本不配当我们骷髅会老大!说着跑了出去。
我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我愕然了,烟卷在嘴唇里含着,没有吸。等到他出去后我才大发雷霆,把烟扔向小宋走的方向,“他妈的!反了!”,烟很轻,在空中逗留一会就落在不远处的地上,迸出火星。
宋红军这小子做得太决绝了。他竟然认贼作父投敌变节,加入了六灵帮。我能够忍受张金的挑衅,我能够忍受六灵帮的嚣张,我甚至能够忍受自己不会对女孩做那事,但是我绝不能忍受的是有人背叛我。背叛是最可耻的行为,尤其是投到不共戴天的仇家的门下,背叛者就应该碎尸万段。宋红军所作所为不仅是对我这个帮主个人的不尊重,更是对整个骷髅会的不尊重,我下定决心要对他严加惩治,以儆效尤。在他们六灵帮集体出行的时候,我不敢轻易动手,顶多在路上看见他向他呸一口吐沫。但是我从未放弃过寻找惩治他的机会,我说过,我最讨厌背叛者,我觉得他们比懦弱者更贱。
机会不久即至。
学期快要结束,天气出奇的热,久旱无雨。学校南面马路上,车辆疾驰而过,扬起的灰尘遮天蔽日。大河边的粗柳树的叶子像失去生活信心的人耷拉着的脑袋,了无生息。大河是夏天男孩子们的天堂。这条大河似乎没有名字,至少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它的源头和终点也没有人知道。只是它很宽很大,我们就叫它大河。大河在我们学校后门那里转了一个几近九十度的弯,滋养了辽阔的农田,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些田还是荒的,唯一的解释就是我们学生往外面扔的垃圾太多了,影响了土的肥力。农田尽头的土岗上孤立着一座小教堂,建筑外面墙上红白相间,比我们学校漂亮多了。怪不得要改革开放,西方东西就是好。我们在平安夜里经常到教堂里排队领取慈祥的主教奶奶发给我们的五颜六色的糖果。那时候的大河波宽浪平,清澈见底,水草悠悠,不像现在水量大减,白色泡沫、塑料袋、卫生巾成堆,恶臭四逸。大河没有那么深,我们就在水流湍急处动手挖了一个人工的约有一米深的水潭。一到热天,洗澡的男孩子要在岸上排队,不过多长的等待都是值得的。人水一体,与鱼嬉戏,扎猛子,潜水,打水仗,其乐无穷。逃课一下午去水潭呆着的大有人在。我就是其中之一。
这天我手下的侦察兵刺探到张金和宋红军下午在水潭里洗澡,六灵帮其他的人都不在。这他妈的真是个老天恩赐的好机会。我带了一拨七八个人赶到水潭。把他们扔在岸上的大背心和短裤头拿过来,用树枝挑着来回挥动,一壁挥一壁朝河里的两人大叫:“两个王八,你们就在里面呆着吧!”他俩望了望岸上,没有动静,我又叫手下们喊:“你们掌自己的嘴巴,说自己是大王八,我们就把衣服换给你们!不然我们就走了!”
我不得不承认张金那小子真是个无畏的勇夫,他从水里跳上来,径直朝我们走来,边走边指着我们:“赵连生(我的名字)你小子真是无赖,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我看见了张金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块块肌肉,比我想象的要壮实。他说的没错,我这招是阴险了点,不过对付他这种人算不上错,他不是也用美人计套走宋红军了吗?我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的兄弟们看到张金凶煞的样子都不敢再讲话,但这次我不能退缩。我带头冲上去用树枝去打张金,并鼓动兄弟们:“冲啊!”张金那小子原来是表面唬人的懦夫,我的树枝离他还有一米多远,他就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我操,开始冲的时候我心里还没什么底呢。我们很快将张金打倒,我叫两个人把他脸朝地反缚在地上,让他不得动弹。我没有再羞辱张金,毕竟我们是以多胜少,胜之不武,传出去对我和骷髅会的名声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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