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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处落雨镇的宅邸后来也被证明是一处外邦富商的产业。所以我是辩无可辩,当时因为通敌叛国这种罪名太大,已经惊动了掌门和其他长老,这也不能由白朗和萧明来处理了,我就被暂时关进了天牢。”
水雨凝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这位可怜人,只能用手拍拍他的肩膀。
“没事,我知道都过去了,只不过现在想想只觉得很可笑,当时的自己可笑,当时的他们更可笑。”
“那你后来如何能从天牢出来来这里呢?”
“当时除了白朗和萧明之外,其他的长老好像不太相信一个普通弟子会突然通敌叛国,毕竟太过突兀了,但是因为萧明的坚持,他们不得不调查,可根本就没有线索,就是他们栽赃罢了。后来沐仙台的三娘提出,正好五大派当时需要组建一个地方可以收殓无主的尸身,而厉掌门当时算是整件事的主要推动者,他很希望当时有弟子可以首当其冲代表听雨楼管理那里。我也知道如果选择了就相当于流放,永世在这义庄中呼吸尸体的味道,可我当时见到白朗和萧明实在是恶心,所以主动请缨。”
“哎……你太不容易了。”
他摇摇头。
“也许是因为我曾经在义庄的经历,掌门和长老都很快通过了我管理平安岗的决定,厉掌门本想让萧明和萧齐来担任运尸队的队长的,但是遭到了白朗和萧明的百般阻挠,最后未能成行。不过我来到了这里,对我来说,倒算是一种解脱。”
水雨凝看着面前的男子,明明是大好年华却完全被浪费在了尸体堆里,不可谓不唏嘘。
“这白朗的心眼也太小了,难道他是担心自己弟子学得太快超越自己不成?”
“姑娘,说实话当时我也同你一样想,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后来我在这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有一天我翻一本前朝话本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只是因为我与他们不是一类人,仅此而已。”
“我不明白。就是因为你与他们不同?”
“对,就是因为这样,我的家世对他们毫无威胁,我的性格看法与他们不同,而我的存在让他们感到不适,我就要被他们处置,这就是上位者的道理。也许我们是弟子,所以不懂,可他们身上修为权力都有,想得就不止现在这么简单了。”
“哎,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水雨凝抬头看着被院子屋顶隔出来的四四方方的天空。
可师傅苍芷兰从来没有这样玩弄自己,也没有滥用自己的权势,他甚至比自己还要恣意自由。
人和人也许不同吧,现在的水雨凝只能做出此等结论。
“对了,还没介绍我自己,实在抱歉,刚才跟你聊起往事就没说,我叫沈侠,那会家里总希望男孩子以后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侠客,所以起的这个名字,哈哈,家里没读过什么书,别见怪哈哈。”
“挺好的,我也是农户出身,家母因为梦到雨水凝结所以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沈侠笑了笑:“挺好听的,在我家乡,雨水是一年耕种的希望,一年春天雨水好,一年都会顺遂,姑娘,你会福气绵长的!”
沈侠总给水雨凝一种兄长的感觉,可能都是农家出身,比较亲切,再加上两人说话都比较真诚,所以两人对话都很舒畅。
“雨凝姑娘,你帮我了这么多,我也没什么可以回报你的。这本书,你留着吧。”
水雨凝从他手中接过,看出来是一本纯手写制的修炼秘籍,封面上写着几个字“缚鬼之术”。
“这是?灵修术法?”水雨凝问。
“不不不,这是鬼修术法。雨凝姑娘天资聪慧,资质又比我强不知十万八千里,所以这本书在你这比在我这有用多了。”
“那这本是手写的,是你这几日写出来的?”水雨凝有些诧异,这沈侠自己研发的功法?
“哈哈哈,雨凝姑娘你太抬举我了。沈某不才,倒有些过目不忘的本事。在栖梧阁瞎看的时候,看过这本,后来到了这平安岗,我担心有鬼修来骚扰,就将这本默写了出来,没想到自己资质太差,始终无法领悟,所以这本送你了,我觉得你能做到。”
水雨凝默默接过这本《缚鬼之术》收了起来。
交付了存有尸身的储物戒,水雨凝的平安岗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已经耽搁了太久,水雨凝告别沈侠之后就飞速御剑回了听雨楼。
回到听雨楼时,水雨凝去沐仙台交付了任务木牌,木牌上有沈侠的灵力印记,这里自然是完成的。
水雨凝在一众弟子的惊叹下离开了沐仙台,赶忙赶回汀澜殿看望柳如月,因为在回来听雨楼的时候,她听到了遍地都是关于柳如月不堪入耳的传言。
柳如月本就性子刚烈,而这种被故意设计冤枉一事,就像沈浪当年一样,即便浑身是嘴也难辨黑白,水雨凝必须看看柳如月现在的情况,她担心柳如月会做傻事。
那些传言毕竟说的是,柳如月故意诱惑从昊月,还曾经魅惑白朗等长老来妄图在门内考核等等上占上风,更有甚者说柳如月是青楼之女,所以颇有家门遗风,一到听雨楼就开始展开裙底攻势……
不堪入耳、不堪入耳……
一到汀澜殿,水雨凝就在院内听到来自西偏殿的抽泣声,这是柳如月的住所,水雨凝现在心情很复杂,虽然知道如月没事,但是更知道这些日子里如月每日都十分煎熬……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榻上的柳如月含泪拾起地上的碎瓷片,正在向自己的脖颈而去。
水雨凝飞快运用灵力,弹开柳如月的握住瓷片的手,将风中残烛一般的柳如月抱在怀里。
“我回来了,如月,我回来了,你受苦了……”
柳如月惊讶了一瞬,转而大声哭泣,仿佛最近所有的苦楚都尽数喊出直到嗓音沙哑说不出一句整话。
“呜呜呜……雨,雨凝,我,我我,我,不想,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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