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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你能再表演一次那个么（第2页）

其实李当然对季行宣后面说的这些话有些理解不能，因为他对于这个世界知道的都那么少，更何况季行宣话语中出现了好多无名无姓但似乎都对自己有些兴趣的人，还不是同一拨。

李当然站了起来，朝着季行宣行了一礼，准备离开。走之前，他回头看着季行宣，问出了一个考虑了好一会儿的问题：“对于我没有死这件事情，为什么你们都不会觉得奇怪？”

“很简单。”

季行宣微笑着，抬起了手，对着水榭外的莲池轻轻一挥：“你看。”

随着季行宣的手起手落，秋末的莲池之中，一阵微风吹过，只剩下莲蓬和莲叶的池子里，刹那间，花开花落。

李当然怔怔地看着这短暂的变化，整个人呆立在那里。

他脑子里是空的。

虽然能够理解眼前的一切，但当这种神通手段出现在自己眼中的这一刻，反而让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等回过神，他抬起头，转身看着季行宣：“你能再表演一下刚才的那一手么？”

“自然是不能。”季行宣没有再次展露神通的想法，但愿意多说两句：“你是一个很幸运的人，我也是。但幸运不能总是陪伴我们的一生，所以我想见你，然后对你做一些善意的提醒。”

“好吧。”李当然对着季行宣弯腰行了一礼，“谢谢。”

穿过重重纱帐，走出水榭，发现带自己过来的那个姑娘还等待在那里，她的额头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李当然歉然说道：“抱歉，让你久等了。”

那姑娘只是淡淡的看了李当然一眼，就转身背对着他，并说道：“少爷说你今天不用去帮忙做木工，直接回家就是。跟紧我，我会带你从另一条路走出去。”

“另一条路？”李当然皱着眉头，却看到那姑娘理也不理自己直接拔腿就走，他只能耸肩跟上。

等李当然从一条人迹稀少的路径离开季府，一个老人提着黑色的木杖，走入了季行宣所在的水榭。

老人的脸上满是皱纹，他雪白的头发十分茂密，眉毛和胡子看着却有些稀疏。他一双矍矍有神的眼睛狠狠的盯着季行宣，语气冰冷：“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的父亲。”季行宣还是那般惫赖的模样，整个人动也不动的坐在轮椅中，只是眼珠流转，看着老人，他的脸上带着笑，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表情：“你想毁掉禄州城，而我只想毁掉季家，各取所需，也各凭能力，不好么？”

老人的呼吸骤然间变得很重，他向前一步，提起手中的木杖，狠狠的抵在季行宣的胸口，他露出的手臂青筋暴起，十分用力。

季行宣原本有些苍白泛红的脸上现出一阵深厚的猩红，他的呼吸有些困难，可是他却笑了起来。只是他笑的很艰难，伴随着阵阵咳嗽，他的声音依旧慵懒，却带着一丝疯狂：“杀了我啊，我的父亲大人。就像当年你将一尺白绫缠绕在我的脖颈上一样。”

“你好自为之！”老人收回木杖，他的眼神凶恶得像是布满了火焰。然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看着父亲的身影消失，季行宣猛地从轮椅上坐直，他按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一声一声的咳嗽仿佛撕心裂肺一般回荡在整个水榭之中。

焚香跑了进来，掏出白绢轻轻捂住季行宣的嘴唇，另一只手拍打着他的后背。

等到季行宣的咳嗽停止，焚香也拿开了白绢。

她将白绢随意丢弃在地上，轻轻地抱着季行宣的身子，让他的头埋在自己的胸口。焚香没有说话，双手一遍一遍地抚摸着季行宣的后背。

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一滴一滴，如雨，却无声。

地上那一张白绢上，一道血迹，猩红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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