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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33（第2页）

我想起他办公室里的那一堆机关。很不专业（我好像也没多专业？），大部分还透着从武侠小说里学来的印记，但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能称一句大师的程度。他只是旁支的旁支，从小一直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大概率不会受到相关方面的培训。应该是他自己自学了大半，学出了一定成绩，被家族中人知道了，才派他来执行这个任务。我早就看出来了，在这个中国改革开放走向世界的年代，大部分年轻人都更加向往外国的生活，然而齐一言不一样，他对中华文化非常感兴趣，包括大概会被古板的夫子看不起的各种小道或奇技淫巧。

他一急之下又发了语音，我鬼使神差地点进去听了，只听见他声音充满了不知是愤怒还是骄傲:“对，我自学的，比不上你!但是电脑技术也是我自学的，都是我自己找书看来的，不还是十四岁入侵了……咳咳，你相信我的能力吧!这次考核还不过关吗？”

我又没在考核，是他自己定义的。

我叹了一声，只得提醒他此路的艰难:“你这次已经被他们追杀一次了。”

“那围堵的人与厂房无关，是我在调查途中不小心发现了一方势力的违法交易……他们咬得确实很紧。”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转而又拐回我身上，“这不是有您保着我嘛!”

我没再听语音，但隔着文字我都感觉听到了他一脸谄媚的笑。我护着他是因为那份委托关系，现在委托结束——

“你执意探查下去，我不会再管你。”不等他回复，我就把手机关了机。

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第二天，我做了整整一天的攻略，晚上开始收拾行李。

我爸从房门探出半个身子，背着手眯着眼睛一脸怀疑:“又出差？你才安分地上了一周班吧？”

“没办法，要实地勘察地址。”我睁眼说瞎话，手上动作不停，“两天后就回来。”

“小关啊……”他慢慢地踱了进来，围着我缓慢转圈，绕得我心忽上忽下，才慢悠悠问到，“你这是公费出差吧？”

“……当然。”他绕到东边我转到西边，他绕到西边我转到东边，反正就不正对面。

“嗯——”他拖长声音注视着我，没指出我自认为掩饰得很好的心虚，“你不觉得你有点本末倒置吗？”

“什么？”我一愣，手中动作不自觉停下，茫然地看向他。

“你还记得你当初为什么不留在上开村文理学院吗？你电话里怎么说的？”

我下意识回答道:“回家来陪您……我……”我意识了他想说什么。

“你要这样天天出差见不到个人影的，还不如留在上开村，能有更好的发展。”他叹了口气，语气怅然带着落寞。

“爸……”我内心划过一丝动摇，但想起如果这次能找到少年解除暗示，一直横亘在心头的事就能解决一大半，到那时……

到那时，如果……我该去哪里呢？

“很快就结束了。”我郑重开口，隐去重重心事，“爸，信我。”

他莫名其妙看了我一眼，有点奇怪我突如其来的郑重:“出差就出差呗，当然很快就结束了，不就两天吗，你上个大学不随随便便好几个月见不着。”

“早点休息。”他嘱咐了一句，走出房间，顺便带上了房门。

我在原地久久伫立，半晌，丢下手头的行李，靠在书桌旁一声长叹。

肖邦的钢琴声幽幽响起，徒增感伤。我思忖着不久换个铃声，拿起手机，发现是一个有点眼熟的号码。

嗯？这不是当时我举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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