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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一个梦(第1页)

梦里,沐白回到了他的故乡。

那片土地上,有明亮温暖的朝阳,有徘徊在奇异花园与鲜艳神庙间的甜美气息。

像往常一样,沐白走到海边,和北角灯塔的守灯人坐在一起,看着海浪起伏呼吸。

“我要成为正式调查员了,但在此之前,我想让爷爷知道我的选择。”

沐白将只在黎明开放的奇花放到守灯人身前,不然,守灯人不愿意和自己他聊天。

“是吗?那很好。”守灯人平静地回复,目光落在远方。

“有时候,我真想永远呆在这里,像你一样,远离所有烦恼。”

“我是这世界上最后一个人。”

守灯人喃喃自语,似乎并不在意沐白说了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点亮灯塔?”沐白问道。

“等待白船归来,带来失落人间的银之匙。”

“在一个无人问津的晚上,白船会在灯塔的指引下,出现在南方的地平线上,滑过平静的海面。”

沐白还想问更多,但是,守灯人不再说话,因为黎明已经过去,从灯塔顶端射来的炽热强光让花朵凋零枯萎。

……

沐白揉了揉眼睛,想翻个身回到梦境,却被翻报纸的窸窣声搅得睡意全无。

他叹了口气,翻身下床,走出卧室,坐到餐桌前,盯着盘子里冰凉的煎蛋。

爷爷为他准备的早餐,越来越简单了。

“你常去的那家图书馆起火了,藏书被烧个干净。”

看到沐白走出房间,沙发上的老人,把报纸扔到身前的茶椅上,摘下老花镜。

沐白点了点头。

“你今天凌晨才回家,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嗯。”

沐白咀嚼食物的动作,有些僵硬,过了一会儿,他回应道:“爷爷,你做的煎蛋真好吃。”

老人无奈地摇了摇头,重新拿起报纸。

又是沉默式交流,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个样子吗?

老人不理解。

过了一会儿,沐白吃完早餐,他一边收拾掉餐具,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爷爷,我想起来,今天是母亲的生日。”

“我决定坦白一些事。”

老人微微点了点头,视线没有离开报纸。

“所以我想说,”沐白的喉结蠕动了一下,眼神有些不安,“我背着你,向信标学院提交了入学申请,估计学院方面很快就会发来面试通知。”

“我想,我最终会成为正式调查员。”

老人的表情依然平静,清晨的阳光落在他身上,为略显苍老的头发缀上点点银丝。

“我说过很多遍了,博物馆的工作要比调查员体面太多……”

“可你明明对我妈妈说过同样的话。”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的可怕。

爷爷放下报纸,看着眼前这个杀害自己女儿的凶手,就像看着自己女儿一样。

悔恨、愤怒、自责、悲戚,这些从未消失,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深深掩藏在沧桑外表之下了。

老人绝望地发现,无论怎么努力,他都只能欣赏这个孩子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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