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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笑，接道：“当然，也不会触犯无神绝宫的规矩。”

颜盈怔怔，微露惊讶之色，却并非由于霍凝烟提出的条件太过苛刻，而是个条件实在太过于简单，太出乎的意料之外！微沉吟，便头。霍凝烟忽地转首瞥眼窗外那数名来往巡梭的鬼叉罗，道：“若想表现出的诚意，是否应该先让那些人退下？”

颜盈皱眉道：“些人是负责巡视无神绝宫的，无权让他们离开。而且也与们的约定无关……”

霍凝烟笑吟吟地望眼，直看得略觉心虚地微垂头，才微笑道：“既然如此，自然也不好为难夫人。”

微微活动下被金丝紧缚的手腕，淡淡道：“路也累，想休息下……三日之后自会将夫人想知道的事情告知。”

完句话，便阖起目，再不看颜盈半眼，颜盈冷冷瞪半晌，冷哼声，狠狠摔门而去。霍凝烟默坐片刻，忽地开口道：“来者何人？”

名面罩鬼面的子自门外闪身而入，其装束与无神绝宫中随处可见的鬼叉罗般无二，但衣襟上却绣片诡异的金纹，他躬身向霍凝烟揖，沉声道：“飞云十三见过帮主。”

下会四堂以下各有十三名死士，素以代号相称，自称为“飞云十三”的子自然便是隶属飞云堂的第十三位帮众，却是不知他是何时潜入的无神绝宫，似乎在宫中的地位还相当不低？霍凝烟却丝毫不觉奇怪，凝注他半晌，缓缓头，道：“可已安排好？”

那子垂目道：“无神绝宫万名鬼叉罗之中有千余人是自中原流落而来，早已对绝无神意图侵吞中土之事心存不满，只不过是心惧绝无神武功，不敢妄动而已——帮主若想起事，自会呼百应。”

他向窗外望眼，道：“此院中人都已宣誓向下会效忠，帮主有何命令，他们都会不遗余力地完成。”

霍凝烟微沉吟，道：“千余人……倒是比预计的要多些。”

那子望着霍凝烟已被勒出丝丝血痕的皓腕，目中掠过丝关切之色，低声道：“金丝镣铐的解法，已遣童皇前去查探，想来两日间便会有结果，请帮主暂且忍耐。”

他忽然笑笑，衬着那凄厉的鬼面，竟显得不出的诡异，冷冷道：“他现在已完全得到绝无神的信任，想来做件事并不为难。”

霍凝烟颔首道：“命他千万不要勉强，毕竟他是们行动中重要的步棋。”

转转手腕，淡笑道：“些小事，虽需要些时间，不过却是难不住。”

随手从袖中取出粒药丸，淡淡道：“将枚药丸交给童皇罢，想来他身上的‘红丹散’也快要发作——至少在月余之内，还需要他尽心尽力地为下会办事。”

那子应接过，似乎迟疑下，道：“……还记得么？”

他忽然伸手将覆着的鬼面取下，定定凝注着霍凝烟，目中隐见激动之色。人却正是潘子扬！虽然不过年许时日，他的鬓边竟隐隐见白霜，神情也极为憔悴，显是殚精竭虑，劳累之至。

霍凝烟扫他眼，轻叹道：“听见话，心中便已犹疑……又是何苦？早过，们之间的切恩怨早已清算，又何必要加入下会，还要来从事如斯危险的任务？”

潘子扬垂首不语，在拜剑山庄霍凝烟口中虽得狠厉，却最终未将潘子菊和潘日飞如何，甚至还派手下将其家送至安全之处安置。潘子扬本是对霍凝烟又怨又恨，此刻既见家人无恙，心中愧疚。外加自拜剑山庄没落，朝阳镖局在江湖上的地位也随之落千丈，潘日飞虽薄有资产，足可供家人勉强度日，但种平淡的生活却绝不是潘子扬般飞扬跳脱的少年所想要的，是以才下定决心屈身与下会。他家传武功颇为不弱，短短年许之间竟立功不少，被赋予“飞云十三”之位。混入无神绝宫的任务及其危险和重要，本也不致落在他入门年许的新人头上，但他走镖多年，江湖经验颇为丰富，又甚得雷横之信任，最终还是被派到远在千里的东瀛之地来。他在下会并无半根基，即使有心推辞，却也是无法可想。

他望着霍凝烟微带关切的双眼，心中不由酸，却讷讷地不出话。霍凝烟皱起眉，微微犹豫下，道：“三日之后便按照计划将红丹散放与井水之中。次行动十分危险，自己小心罢。”

潘子扬虽不算的朋友，却毕竟也不是全不相识之人。既然已放过朝阳镖局上下，自然也希望他能保得性命。但此刻潘子扬既然已是下会之人，自然应以大局为重，即使当真要让他冒些风险，也是不得。潘子扬神色僵，低声道：“是。”

他方欲转身离开，忽地垂首问道：“明知红丹散无药可解，唯有次次地加大剂量才可暂时压制，最终只有死于非命途，却还要命将之下在井水之中，是否过于狠辣？”

霍凝烟淡淡道：“非族类，其心必异，些倭人不过是手底的棋子而已，他们的死活与又有什么相干？莫只是区区数千人，即使东瀛数十万人尽都死，又有什么关系？”

潘子扬倒抽口凉气，苦笑道：“明白……属下本便不该多问的。”

他虽已历尽艰险苦难，手上染满血腥，却还是对些动辄杀戮千万人之事心存芥蒂。但却也知道霍凝烟绝不会改变心意，唯有轻叹声去。

霍凝烟凝注着他的背影，蹙眉不语。玄冥散之毒性确实是非同小可，即使无名也无法抵挡，霍凝烟又怎能够例外？此刻武功全失，情况实是已经险到极，动辄便是覆巢之祸。在种情况下潘子扬居然还妄图对些异族之人讲妇人之仁，岂不是笑话？若有别的选择，绝不会将任务交之于潘子扬，可如今除信任他之外，却又再无法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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